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金沛姿幽幽一笑,只是隔着门的愉嫔根本看不到。“光凭娴妃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呢?谁不知道她背后是太后!我是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要我甘于承受,娴妃便不可再以此事生事,后宫也能安宁几日不是么。”
提及太后,其其格一下子哑口无言了。她不能得罪的,不敢得罪的,除了太后还能有谁呢?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又怎么好参与这些事情?“也许姐姐你说的对。”
听着宫门外愉嫔的声音有些泄气,金沛姿和缓一笑:“罢了罢了,眼看着要入秋了,我正好趁着这些日子清闲,给永城永琪永瑢缝制几件衣裳。不过匆忙被禁足,倒是没有准备好料子,若你得空,不如帮我去内务府领一些合心意的送来。”
其其格愧疚一笑,声音越发的酸涩:“可能我能帮姐姐的,也只有这些细碎的琐事儿了。”说真的,自从诞下了永琪,其其格就越发的不愿意与太后有什么牵累。实际上,每每提及太后,她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因为这个人,知道有关她所有的秘密,为人不齿的事情。
因为这个人,正是『逼』迫她做不情愿事情的人。
“你快回去吧,免得落下什么话柄。”金沛姿不想连累旁人,忧心道:“你自己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
“那我走了。”其其格垂下头去,轻咬贝齿,不甘心的扭头而去。
高凌曦得知娴妃受了伤,少不得去承乾宫瞧瞧,谁知李玉在门外将她拦了下来,只说皇上陪着娴妃,免了六宫妃嫔探视。心里有些憋得慌,高凌曦顶着烈日,窒闷的走在平坦的甬路上,瞧着前面不远处忙三火四的奴才们浇凉水在地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碧澜,你去让他们停一停。这样热的天,一桶一桶的水浇下去,地上的热气一下子就腾起来,越发的难以走人了。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碧澜看贵妃在气头上,不好劝解,便上前喝止往地上浇水的宫人。原也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宫人们停了手也就罢了。谁知道为首的小太监阳奉阴违,待慧贵妃主仆两人经过,便又召唤奴才们继续干活。
这下子可真是惹恼了高凌曦。她旋即转身,径直走到那小太监面前,凛声道:“本宫的话你们听不见是不是,都说了地气热,凉水浇上去腾起热气,越发的熏人难走了。你竟然不听劝阻,本宫才一扭头,手上的活就又干起来的。当本宫是死的么?说的话是你们泼出去的水,想浇就浇,根本不必理会?”
那领头的小太监心里一慌,嘴上便没有把门的:“是娴妃娘娘吩咐奴才等成日里在这里浇水净地的,说皇上总要过来,地上有尘不好。加之天热,洒些水既能清洁浮沉,又能散凉,多少会舒服一些。奴才等这样浇水也足有十来日了。”
“娴妃?”高凌曦原本不想和这小太监争执,只是这话听在耳朵里也未免太刺了些:“本宫说不许就是不许,娴妃若要浇水纳凉,尽可以在自己宫里泼,这甬路岂是只通往承乾宫的?她是当这紫禁城里就住着自己一个人了么?”
“还不收拾了东西,赶紧回去。”苏婉蓉的声音骤然响起,惊了在场的人一跳。
高凌曦沉眉冷冷瞥了她一眼:“纯妃怎么来了,这是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