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上皇后请安。”陈青青急匆匆的进来,带着嗖嗖的凉风灌进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殿内。“臣妾原是在慈宁宫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侍奉了太后汤『药』才赶来,故而来迟,还望皇上皇后恕罪。”她像是个置身事外陌生人,眉眼之间完全没有一丝焦虑,反而仅仅是愧疚与歉意。
兰昕略微点了下头,平和道:“无妨,为太后侍疾要紧,原是本宫疏忽了,婉贵人可以不走这一遭。”
陈青青没有接茬,只是在自己应当站好的位置上站了下来,一副谨慎却平和的聆听模样。确实难以再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别过头去,兰昕审慎的瞥了纯妃一眼,若有深意道:“本宫依稀记得,纯妃诞下六阿哥后身子一直不好,似乎应该留在钟粹宫修养,怎么好端端的会在承乾宫门外看见不该看的一幕。且说那人若真是萧风,他有怎么会不避开旁人的注意,偏要在纯妃经过的时候走进去,这到底经不起推敲。”
皇后向纯妃挑起了火头,看样子是在帮衬自己说话,可盼语却并不相信这一份“虚情假意”。仿佛是皇后说的越多,皇上就会越注意自己的举动,天晓得她心里有多委屈。什么萧风,什么私自入承乾宫,倘若查出萧风不是行刺皇后的刺客,是不是又要暗指自己和萧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首发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五百六十二章:风来蒿艾气如薰
“皇后娘娘,臣妾瞧见的门,那是承乾宫的偏门。并非是臣妾故意躲在那里看……”苏婉蓉有些哽咽,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气儿才道:“只不过臣妾做了两只风筝,想着飞上天为永祈福,线却断了。也是跟着那断线的风筝,臣妾才看见这一幕的。”
苏婉蓉岂会不明白皇后怀疑什么,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臣妾能平安诞下永,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惜福比有福更要紧,若不是真的看见了,臣妾也不会拿到长春宫的正殿上来说,毕竟进入承乾宫的人有什么目的,都和臣妾没有半点关系,若不是真的看见了,臣妾也不想这样自讨没趣。”
这一点弘历倒是很赞同,这些日子,纯妃是真的安分守己。他有暗中吩咐宫人暗中监视,纯妃除了每日做做针黹,便是虔心礼佛抄经。据奴才回报,日前纯妃也是真的亲手扎了两个满是经文的风筝,为永祈福。
“纯妃无谓多言,既然皇上已经让人去查了,李玉回来便知究竟。”盼语定了定心,心中原本也无愧,转首对上皇后依旧清澈的眸子,心中更是百感交集:“皇后娘娘,无论入长春宫行刺的人是否是萧风,臣妾都想请求娘娘严惩。倘若那刺客手中有证明此事乃臣妾指使的铁证,盼语愿意承受一切责罚。”
兰昕的笑意很是澹然,看了一眼同样蹙着眉宇的皇上,才慢慢的舒展了唇瓣:“纯妃看见的人是否是萧风与长春宫有刺客乃是两件事。正如你所言,事情得要有铁证才能算是十拿九稳的确定,否则什么话也是白说。做不得数。”
高凌曦难掩眼里的失落,面前的事情虽然千头万绪,但并不是真正扰『乱』她心思的。反而是皇上的目光,游离在皇后与娴妃之间的目光才最让她难受。从方才到现在,她一直痴痴凝视着面前的九五之尊,那个会替她描眉拔下发簪的郎君,那个会拥着她在树下看花的男子……
只是现在,从眼里到心里,他都没有半分对自己的在意。高凌曦很心慌,那种感觉超乎了一般的畏惧,可谓惶恐至极,会不会有那么一日,自己完完全全的不在他心上了?
正想动唇,高凌曦听见有急匆匆返回的脚步声,想来应该是李玉。于是咽下了心里要说话,慌忙的转过头去,高凌曦的目光里满满都是迫切。
“给皇上皇后请安……”李玉一个千儿打下来,神『色』凄然道。
“怎么样?”弘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了。
李玉眼尾的余光,狡黠的瞥了一眼娴妃,并不敢多做停留,紧忙敛去,只做谦卑状。“回皇上的话,人倒是找出来了,只不过……”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回什么。”弘历听说人已经搜出来了,心里有些怄气。无论萧风是不是刺客,未经传召入宫已经是罪大恶极,更何况还是在傍晚时分,又经由角门去了承乾宫,怕是想要摘清楚也很难了。
兰昕理解弘历此刻的感受,心里也是泛起嘀咕来了,萧风好躲不躲,去承乾宫干什么?何况他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实在不行,大可以避进养心殿,随意寻个由头说有事情向皇上禀告也就是了。实在犯不着招惹这样的闲言碎语。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李玉,兰昕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奴才在承乾宫的后院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李玉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闷声道:“那尸体着一身黑衣,看样子像极了刺客的装扮。”
“那刺客到底是谁?”金沛姿听着李玉的话,怎么都觉得是在兜圈子,少不得追问了一句。
“嘉妃娘娘恕罪,那刺客的容貌奴才瞧着脸生,应当不认得。”李玉愧疚道:“人是萧风大人擒获杀死的。”
这下子大家都该听明白了。兰昕呼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只是转念一想,才搁下的心随即又突突跳动起来。明明是自己为索澜与萧风私会的开脱之言,怎么到了承乾宫就成了真有其事的刺客。这么一想,兰昕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