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里叶特格格为海常在,让跟着仪嫔娘娘住。还有索绰洛氏(易彤),晋封为秀贵人了,张氏(尔香)给了常在的位分。都让暂时住在纯嫔娘娘的钟粹宫里了。”
听着李玉如数家珍一般的说完,高凌曦有惊讶也有疑『惑』。面上却柔顺如常,道:“本宫知道了,碧澜你带李公公去耳房吃些茶。”
李玉见高凌曦并没有问什么,恭敬道:“谢娘娘恩典,奴才得尽快回去复命了。若是娘娘您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就告退。”
“替我送一送李公公。”高凌曦温和的笑着,示意碧澜吱应。心里依然觉得奇怪,皇上即便真就不喜欢其其格,也不用只给贵人的位分。即便真给了贵人的位分,也实在不用让跟着黄蕊娥住。到底是蒙古宗亲,身份摆在那里。何况宫里还有那么多闲置的宫苑,怎么就舍不得略微照应?
再者说,黄蕊娥于府上时,并不怎么得宠,一入宫反而成了仪嫔也叫人看不透。加之连索绰罗氏都成了秀贵人,皇上却连个封号也不肯赏给其其格。
这一团『乱』麻似的的纠葛,怎么也理不顺当。高凌曦见碧澜转身回来,不由微微一叹,吩咐道:“这一会儿,皇后娘娘的长春宫里恐怕人声鼎沸了,咱们晚些时候再去请安为好。你去选些回礼,送去皇太后那儿,旁的话迟些再说罢。”
当然,高凌曦猜的一点也不错。得了册封的宫嫔们,心思各异且一刻也不耽搁的来到皇后的长春宫,美其名曰是“请安”,实则均是不满皇上册封贵妃的事儿,前来诉苦泄愤了。
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哇,兰昕禁不住在心里琢磨,这名分一定下,各人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也就瞧着清楚得多了。从前以为金沛姿尚且得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么。倒是平日里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反而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了,不得不防着些。
君恩难测,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瞧着该来的都来,兰昕这才缓缓的开口,义正词严:“打今儿起,你们就是真正的宫嫔了。有了皇上给的册封旨意,必得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众人默然无声,神『色』不一的垂首不语,像是根本没从自己的愁绪里挣脱出来。
兰昕慨然一叹,语气柔和了不少:“既然定下来了,你们也都别拘着,尽可以吩咐奴才们打点好,早些迁宫而居。待明日一切安顿好时,本宫自然会领着你们前往慈宁宫向皇太后请安谢恩。有什么需要遇着什么难处了,皆可以和本宫说,都清楚了么?”
金沛姿眸光黯淡,点了下头,轻到旁人都没瞧出来。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一下头,点得有多么艰难。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连嫔位都是她的痴心妄想。皇上竟然仅仅让她做了个贵人,没有封号,没有寝宫,寄人篱下的日子,当真不及府中一半。
苦闷、委屈都不是最让她心痛的。金沛姿心里凝聚着一股恨意,撕扯着她七零八落的心房,一点点从她的骨缝钻进去,吞噬掉骨髓。中空的何止是心是恩情,根本是她的全部。茫然与麻木交织的情愫,让她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怨天尤人不是她金沛姿的『性』子,她要做的,是慢慢的站稳,一步一步的往上攀。如此想着,金沛姿缓缓的笑起来:“娘娘放心就是,奴才们手脚麻利,自然会打点的妥妥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