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兰昕只是轻微的点一下头。
“奴婢不明白的则是,大阿哥为何会听纯妃的唆使?”索澜奇怪的不行,从前同住在阿哥所的时候,也只有皇后娘娘去探望大阿哥,纯妃每每也只是顾着自己的三阿哥。何况,大阿哥早已经成婚,迁出宫去居住,鲜少与后宫有往来,也从未听说与纯妃走得近。
“若我没有猜错,必然是当年哲妃之死的事情,纯妃加以利用,以报仇为由头哄骗大阿哥效力。”其实兰昕从来就知道,永璜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亲额娘之死。才入宫那会儿,皇上原是有心将大阿哥养在慧贵妃膝下,到底是贵妃,身份摆在哪里,永璜有了额娘的庇护,必然不会吃亏。
可惜,永璜却不肯。明明是有好处的事情,他却不肯,这说明了什么。
兰昕忧愁不已,冷冷的叹息了几回。“这么多年了,本宫以为他能放开心结,却不想他从来就未曾释怀。当时,先帝爷病重,皇上还未能登基。处在那样动『荡』的时候,原本许多事情就难以说清楚,皇上选择息事宁人也无可厚非。
倒是苦了这个孩子了,他心里有恨,也难怪会听纯妃的唆使了。”说到这里,兰昕微微有些自责:“也是我痛失永琏,万念俱灰。对他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疼爱了,这才让永璜心里更加郁闷。紫禁城里锦衣玉食,堪比神仙过的日子。可谁又知道,这里的孩子有多么难,多么累,本宫是真心希望他能过得好些。”
『揉』了『揉』肿胀的额头,兰昕已是满眼通红。
索澜却不这样以为,小人之心道:“娘娘,哲妃殁于圆明园之时,奴婢还未曾来娘娘您身边伺候。可那会子的风言风语,已经传的宫中人尽皆知了。都说是娘娘您嫉妒哲妃诞下了皇长子,未免她恩宠颇盛,连带着大阿哥得圣心,才痛下杀手。
毕竟哲妃与您同宗,虽说不是十分厚密的亲眷,可到底也带着富察家族的光环。故而,你是铁定容不下她去……”
跟着皇后久了,许多话索澜都敢说。只因她心中坦然,一心为着皇后安好。
“这样的话,本宫如何会没有听过。”兰昕平和而笑:“问心无愧罢了,用不着理会。”
“娘娘您宅心仁厚,自然是不必理会。可大阿哥那会儿还小,他听见了什么话音儿,必然就往心里埋什么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大阿哥只会越来越恨,对娘娘,对慧贵妃,都是如此。奴婢就是怕,他并非是受了纯妃的唆使才会如此,反而是他心甘情愿,觉得是时候替额娘报仇了……”
索澜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着了,悻悻住口,不敢再说下去。
兰昕心里也是有些疑影,然而一经想起从前大阿哥唤她福晋的情形,便笃定的摇了摇头:“本宫看着永璜长大,自问对他也是尽心照拂。断断不会相信他真的怨恨本宫。必然是受了纯妃的唆使。好端端的一个孩子,也着实是可怜她了。”
兰昕话音才落,就见薛贵宁去而复返。“何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方才李玉来传旨,皇上追谥恩嫔为妃,谥号照旧。迁往皇陵西侧的妃嫔陵安葬,还请娘娘晓谕六宫。”
稍微动了动心,兰昕感激之情再起,含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