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言极是。”弘历表示赞同,眸中深邃的寒光有所保留的看了绮珊一眼。转首问曹院判道:“何以海贵人还未苏醒?”
曹秦川躬着身子小心回话:“方才臣用催吐之法,令贵人吐尽了腹中的食物,许是有些劳累,致使贵人尚未苏醒。但幸运的是贵人进的不多,再以温补的方子调理,身子很快就能康复。”
“那朕便安心了。”弘历说话的时候,小心的敛去眼底疑惑的神色。海贵人有孕是意料之外的喜事,他并不能不多想几分。怎的偏偏是这个时候,就会吃到不洁的饰物了。
“那臣妾随曹院判走一遭,将小厨房里用过的东西逐一解说,还请皇上皇后稍后片刻。”绮珊心里坦然,倒也没有一丝畏惧。
兰昕颔首,瞧得出皇上心里有疑惑,少不得叮咛一句:“既然要查明,就要仔仔细细的为妥当,不可疏漏。”
“是。”绮珊恭敬一福,这才与侍婢随同曹院判一并退下。
见殿上再无旁人,弘历走进了海贵人床边,缓缓的坐下。取了自己的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的冷汗,心里也是不安。“皇后怎么看?”
兰昕猜想到皇上会问,却没有料到皇上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御医的查验还未完成,他便已经急不可耐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想了。“臣妾以为,应当不会是故意的。方才皇上也瞧见了,叶赫那拉贵人安静周到,沉稳之中带着几分缜密,想来也是意外,总不会是有心的。”
顿了顿,兰昕脸上缓缓露出喜色:“何况皇上惯来很疼爱这位妹妹,她实在不必让自己冒险啊。何况臣妾眼中的叶赫那拉氏,温婉得体,才貌双全,总不至于如此。”
“皇后宽和,言谈之间总是彰显善意,朕也希望如此。”弘历伸手握住了兰昕冰凉的手指:“你自己身子也弱,许是惊着了,脸色不大好,回去了记得好好歇息。”
“谢皇上垂怜。”兰昕说着话,禁不住勾唇而笑:“幸亏海贵人母子平安,臣妾心里的大石才放下了。皇上是知道的,臣妾最见不得……不吉利的话不说了。等海贵人好了,臣妾便沐浴斋戒往钦安殿为她与皇嗣祈福。愿天佑我大清,子孙昌盛、福泽万代。”
弘历紧紧捏了捏兰昕的之间,目光里有赞许更多的却是疼惜:“朕知道你惦记永琏,朕又何尝不是。逝者已矣,伤心也是徒劳。你也知道,朕最在意嫡庶的出身,将来继承大统的,必然是咱们嫡亲的才好。待你养好身子,必然会再有咱们的骨血。”
这话算是宽慰还是定心丸,兰昕不得而知。可她心里隐隐作痛的滋味,却也骗不了自己。永琏是无从取代的。何况到了她这个年纪,还能不能为皇上再得嫡子,谁又能说得清呢。“多谢皇上。”
其其格装睡的功夫当真是无可挑剔的,她沉沉的闭着眼睛,纹丝不动,听着皇上与皇后在她的病榻前绵绵细语,心里也当真是苦涩的很。只盼着皇上能怜惜她的孩子,倘若是位阿哥,也给他同样能荣登大宝的机会才好哇。
“等等。”兰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同样是居于永和宫的贵人,怎么没瞧见梅勒氏。”
弘历这也才想起,果然不曾瞧见梅勒氏。与皇后对视一眼,他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
“索澜,你去瞧瞧,若是贵人在厢房之中,请她过来。”兰昕眉峰一挑,蕴藏了些许险峻之意。难道说这个梅勒氏才是此事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