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应风而灭,整个帐篷里黑了下去,床边的身影立了好一会,也不说话,只是平缓的呼吸证明着他的存。
就薛冷玉的身子僵的有些疼痛的时候,身边软塌一陷,展风颂尚了床。
薛冷玉的手放身侧,握着拳。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却不知这缓慢的一呼一吸却是暴露了她还清醒当。
展风颂的身子平躺软垫上,随即掀开被子将自己裹了进来。垫上只有一床被子,他翻了个身向着薛冷玉的方向,又靠近了些,伸手搂上她的腰。
察觉到身边的身子紧绷着,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响起:“睡。如果……殊离有能力保护你了,而那是,你还没有爱上朕,也许朕会让你离开。否则……你便恨我一辈子好了。”
此时,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
便是拼着让她恨上一辈子,也不能让她去涉险。
薛冷玉从胸腔缓缓吐出一口积压了许久的气息,眼角湿湿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展风颂,便是强势如此,又怎么让她去恨。
收紧手臂,将她搂胸前不容拒绝。泡过冷水的身体有种冰凉的触感,这初夏的夜晚里,压抑着心的火热。
这夜大家睡的都迟,早上起来,展风颂是惯了熬夜的人,精神还好。薛冷玉眼睛,却是明显多了一圈黑色。
展风颂睁眼看了薛冷玉的黑眼圈,不由的笑了出来。
“怎么了?”薛冷玉迷惑的道。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再摸摸头,也没有什么问题啊。谁睡觉头不乱,自己刚睡醒的样子,展风颂也不是看过一两回了。有什么可笑的。
展风颂笑了摇头:“没事。”
抓了抓凌乱的头,薛冷玉坐起身子,眼睛有些干涩。昨晚两人便这么静静的躺着,也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睡去。
两人起了身,有人送进洗漱的用具,薛冷玉拿了巾帕要洗脸,蹲盆边,映着清澈的水,大叫了一声。
展风颂都没问声怎么了,而是非常有心理准备的等她这一声惊呼。
再是什么情况,女人对容貌总还是意的。何况像薛冷玉这样的美女,就算是从来不把长相当做自己的资本,可是一旦出现了瑕疵的时候,那也不能容忍啊。
薛冷玉对着镜面一般的水,手指不可置信的眼下按着,嘴里唠叨着:“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深的黑眼圈啊,这么难看,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展风颂抿嘴一笑:“没关系的,这里除了朕,没会正眼看你。”
外人眼里,她可是他的女人。谁不要命了,敢盯着她看。
薛冷玉听的心里暗想也是,可是随即皱了皱眉头,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的变扭。可是想想,又找不出什么问题,闷闷不乐的洗漱了,一边道:“什么时候再出?”
“不急。”展风颂道:“那些流民有那么多老弱,要好好休息两天,不然就这么跟着回凉伊,只怕是很多人身体都吃不消。”
怎么开始一刻也不愿耽误,如今却是又一点不急了。薛冷玉疑惑的看了展风颂,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见薛冷玉歪头看他,展风颂不由摸摸自己眼颊:“难道朕的眼睛也黑了不成?”
这应该是绝不可能的。自己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时间多了,这么熬一下就有黑眼圈,那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啊。
薛冷玉扑哧一笑:“没有,你还是很帅。”
“冷玉,你笑话朕?”展风颂说着责怪的话,脸上却是柔和一片。这段日子虽然日日相伴,可毕竟是这样将她强留身边,心里难免有着怨恨,好久她都不曾像倾国倾城那样的随意开自己的玩笑了弃妇也嚣张 相公你别逃。
“怎么会呢。”薛冷玉道:“我就算是有了黑眼圈,可是又不瞎。你知道的,我也一向是个老实的姑娘,我夸你帅……那是因为你真的很帅。”
展风颂一本正经的点了头:“谢谢姑娘夸奖,恕朕直言,姑娘你,也很漂亮。”
薛冷玉眯了眼正要点头,展风颂又加了一句:“如果眼睛上,没有那么黑的话。”
薛冷玉顿时无语,瞪了他一眼,用手捂了眼睛,道:“今天要是不出,那我还是去医帐那里帮忙。”
不管昨天那魏大夫是真是假,是哪方势力,也要去试探一番。便是自己这样留展风颂身边,也没有什么危险,可是这样下去终归不妥。若是殊离已经完了手头事情,能够带自己离开,那自然好。
也许离了自己,展风颂也能慢慢淡了那心思,能够再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子。不如这样下去,爱也不能爱,恨又无法恨,该如何是好。
“也好。”展风颂却不知有他,便道:“不过还是得让隗裕陪你,不然,朕不放心。”
“好啊。”薛冷玉知道反对无效,道:“多让他再瞪我几眼,反正我也习惯了。”
展风颂笑了笑,不反驳,也不劝慰。知道经过昨天那一场事情之后,隗裕虽然还是冰冷的,心对她却已是有了改观。
命人传了隗裕来,也不必再嘱咐,隗裕看了薛冷玉一眼,那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是淡淡点了点头。
虽然昨天薛冷玉笑着说他也可以生个孩子玩玩时,那一刻伤口被撕开的痛让他恨不得想杀了眼前的女人,可是平静下来,看她小心翼翼的逗着怀的婴儿,便知道这话她绝对是无心。
隗裕是个恩仇分明的人,薛冷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