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亘辉颓败地倒了下来,终于明白这场设计中他到底错了哪一步,打从一开始,他不就应该和西元合作的,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想毁了江家,而不是西鸿翎。腹部又多了几个窟窿,他双手挡不住的血液嗞嗞涌出,直到窒息的那刻,眼睛也没能闭上。
“江家的东西,都这么迂腐愚蠢。”西元转瞬睨了一眼即将消失的宅院,离开。
左郁和西鸿翎一行已经跑到刚来的那棵古树,十几个墨色人影,见到西鸿翎都恭敬地鞠躬,后方的轰天巨响和硝烟似乎遥远。“时间不多了,快走!”战马急道。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多人的脚步声只是隐约发出几阵窸窣,步伐轻快,以防西元追上来。
六弈和兵书心情在见到他们回来时都有些激动,眼看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如何能不担心?“殿下,这里的人已经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上游那方,被西元先警觉一步,只解决掉一半。”
“把人分批囚禁起来,查一查谁和二十年前的事紧密。”西鸿翎吩咐道,抱着盘盘,继而又想起来这的目的:“西纳和波若斯酋长呢?”
战马连忙说:“我让混进祖宅的几个人带他们先回去,克丝汀部落的人已经不能等了。”
西鸿翎点头,面向左郁,问道:“累不累?”
左郁摇头,才从紧张的环境里闯出来,现在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秀眉轻皱,抬眸对着西鸿翎,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西元从一开始就要灭了江家?”她现在才考虑到这点,真是后知后觉了。
“也许。”他说得很轻:“那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很难猜全了。”
吃罢晚饭,左郁帮西鸿翎重新处理了伤口,换下的棉质布料是在庭轩里就包扎好了,旁人看不出痕迹,就连兵书战马也没有注意。“疼不疼?”
“担心了?”西鸿翎不答反问。
“我还没见你受过伤呢。”左郁低喃:“舍不得。”
西鸿翎轻笑:“郁儿……”这点小伤于他根本不值一提,她的心疼不该的。
“这是对等的。”左郁打断他所想:“我流一滴血你都会生气,更何况这是为我挡枪的伤口!”
“抱歉。”他舒了一口气,而后温柔地继续说:“我见不得你受一点伤害,也不愿你有任何的疼痛,一旦有那样的场面,便是本能的要保护你了。”世界上总有一种称之为感同身受的痛苦,而他无能为力。
左郁也知道他的霸道,咬了他伤口上方的肩部,语气柔和:“我也是。”
两颗相通的心亲密到极致,相顾无言,眼中的情意绵绵。而后西鸿翎习惯性地抱起她进了浴室:“先去洗澡。”一天的劳累,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左郁还睡得沉,西鸿翎就在楼底下坐着听兵书说些什么。他静静地抱着盘盘,这小家伙也不怕生,仿佛在谁的手上都是一样的,也没见想妈妈。
兵书过滤掉无关紧要的事,得到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乌玛王,曾经来过这里。”
“王叔?”西鸿翎惊讶,他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失踪了么?上一代的王子对王位极为热衷,他父亲当了国王以后,又在他五岁时立刻定下王储,乌玛王就不见了踪影。
“是,这个消息是那位江家二少爷主动提供的。”兵书有些激动:“乌玛王来过江家,而后再没有出现过。”
西鸿翎闻言,突然明白了什么,之前西元处处针对自己,他还以为那单纯是连手江家把他逼下台,现在,那一点点的疑惑,也揭开了。西元从一开始就想以朋友的角色吃了江家,不知不觉中还拿他当幌子,现在戒指两人各有一个,这形势,还真是兜转的厉害。
左郁下了床,没听见盘盘的声音,也知道他被西鸿翎抱着,简单的梳洗后来到楼下,就听见几个人都在讲江家二少爷。“怎么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西鸿翎没料到她醒的这么早,温和的嗓音带着些许责怪。
左郁把盘盘抱过来,见兵书战马有些不好意思,径自问了五棋:“什么事?”
五棋迟疑地看着西鸿翎,这事虽然和她有直接关系,但是江家的人,左郁不知道有什么反应。六弈有些不解这些人的心思,只觉得没话说太难捱:“那个江家二少要和你见面。”
“见我?为什么?”那些人一向对她不屑,怎么会突然要见她?
西鸿翎接到左郁询问的眼神,淡淡地说道:“他是你母亲生前接触最多的人,去见见也无妨。”
左郁定了定心神,点头:“走吧。”
走到堆砌许多玉石的屋前,西鸿翎让她走在前头,紧握的手给她鼓励,那温暖,是每当这种时候左郁最需要的。“郁儿,我在这个茶亭等你。”
左郁颔首,回头看着他颀长的身躯,推开门进去了。这个地方之前暗中来过,她选了一个离门口近些的位置,看着那个与江老大比起来有些阴柔的男人,小脸上满是冷清。
江老二倒是不介意她的冷漠,兀自倒茶独饮,幽幽叙述:“当年小亭怀着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会是个和你哥哥一样漂亮的小娃娃。”
左郁挑眉:“你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个?”
“只是想见一面罢了啊。”杯中的茶洒了出来,江老二不在意,继续说:“翡色的事情现在成了西元和西鸿翎的争斗,你们想要找那笔宝藏,恐怕还要纠结一番。他拿的那张图,只能找到大概方向。”
“所以,你想让我跟他说让你加入?”左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