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余光瞄了眼站在黑暗处的于诺雪,夏夜咬咬牙,不去看皇甫烈的神情,垂首低声对左炎说道,“带我走。”
夏夜的语气虽轻,但还是清清楚楚地飘进两个男人的耳朵里,皇甫烈神色复杂地盯着夏夜看了好几秒之后,毅然地松开了手,默不出声。
左炎的嘴角浮现急不可见的笑意,淡褐色的瞳眸斜扫过脸色微变的皇甫烈,如同高傲地君王搂着他最爱的皇后般,左炎搂着夏夜的肩膀,转身步履笔挺地离去。
黑暗中,一双墨色的黑瞳凝聚了骇人的风暴,只是一瞬,变又消失不见,快得令人无法捕捉。
坐到车上,夏夜远远的还能看见皇甫烈的身影被汽车的远光灯拉得好长好长。
“炎,我是不是做错了?”
夏夜没精打采地垂着脑袋,望着正在开车的左炎,她的胸口有点闷,有点疼……
“没有,你做得很好。”
给了夏夜一个鼓励的眼神,左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如果他可以没有经过小夏的允许就接另一个女人回家住,为什么小夏不能够跟他以外的人走?
然而夏夜却依旧没办法释怀,她喃喃自语地说道,“烈说过,我是他的老婆,这辈子都不会变。我应该相信他的,我从十八岁那年就对他一见钟情,好不容易在八年后的现在和他重逢,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才稀里糊涂的如愿嫁给了他,我……”
夏夜忽然没了声音,以为是她太过伤心,才哽咽不能言,左炎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晚上不回去,那你决定了没有,要在哪过夜?”
左炎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答复。
偏头一看,原来夏夜早就倚在车椅上,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淡漠的瞳眸染上温柔的流光,左炎性感的嘴角轻勾,小夏她……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对人全然没有防备的心里。
墶—华丽丽滴分界线——
上弦月,落地窗,深蓝色的窗帘随风摆动着,月光透过窗户充盈着大都以灰色为主色调的狭小房间。
月华如洗,映在床头熟睡的人儿身上,氤氲成梦幻的晕黄清辉,仿佛一触碰就会变成幻影,消失不见。
带着一点点的颤抖,左炎小心翼翼地覆上夏夜的睡颜,确定其不会像无数个夜晚那样,无法触碰。
修长的手指一路大胆地下滑,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凝滑的肌肤,最后来到她胭脂色的唇瓣,轻轻摩挲。
如同一些刻骨的风景,即使已经看过千百遍,也不会心生厌倦,每一次都像是全新的探险,新鲜而又有趣。
就像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的这个人,哪怕再看上几千亿个光年,兴趣不减。
坐在床沿,靠着床头的左炎凝视着眼前的这张清新可人的睡颜,juylove。
能够带给我这种感觉的人,唯有你而已。
几缕发丝因风调皮地落在了夏夜的鼻尖,熟睡中的人儿皱了皱鼻子。
温柔地拨开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左炎轻抚夏夜的额头,终于不再惧怕,她只是他因为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觉,每一次只要一触碰她就会消失的这件事情。
离开的这十年以来,没有一天他不在想着能够像此刻一样,能够陪在她的身边,静静地注视着她。
在国外的那些日子,一年年,一天天,从最初刚出国时每一天都想,到后来几乎没有时间不想,到最后只能靠工作来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小夏。”
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轻如夜风的低吟,躺在床上的人儿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旋即又甜甜睡去。
左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只有在夏夜睡着时,他才敢放任自己倾吐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
我爱你,是我不敢说出口的秘密。以前是不想,现在是不能……
为什么,他们相遇的时间总是不对?不是太早,就是太迟……为什么?小夏……
左炎就这样倚靠着床柜,深情地凝视着夏夜,一动不动。
晚上,不敢回公司给他安排的酒店,怕明天一大早会有媒体的围追堵截,于是只能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公路上绕了又绕,兜了一圈又一圈。
副驾驶座上睡得酣甜的人儿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原想就那样开到天亮也好。
没想到,鬼使神差地开回到了以前住的这间小公寓。
想见的人就在身边,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痴恋的视线落在她空无一物的指尖,目光闪烁!
也许他还有机会!
床上的“睡美人”卷而长的颤了颤,左炎宛如火烫般地收回了那只“轻薄”夏夜脸颊的手。
嘴角扯开宠溺的笑意,目光如水,“醒了?”
“唔……这里是哪里?”
孩子气地揉揉眼睛,夏夜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房间给她一种似曾的感觉。但是由于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晕黄的落地灯,所以她没能看清楚房间的摆设。
“你再仔细看看。”
左炎,倾身按下床头的开关,示意夏夜仔细看清楚现在所待的这个房间。
昏暗的房间因为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灰色的衣柜外头贴着与之格格不入的米奇卡通贴纸、深灰色的书架上摆满了满满的漫画书,就连贴着淡灰横条花纹壁纸的墙上,都有形态各异的哆啦a梦那圆滚滚、胖乎乎的身影。唯一没有卡通身影的,是躺在角落里安静的黑色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