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李月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夕打电话。
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听着那有节奏的嘟嘟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脑袋一片空空的,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云端一样。
这种感觉在几年前的医院她收到医生发出病危通知书时是一样的。那时她什么也做不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由着死神徘徊在父亲的身边。
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是让人撕心裂肺的痛!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飞驰过这个城市的中心街道。
林夕家的大门洞开,像是招贼了一般。
“林夕?”她走进去。
屋内与以前相比乱多了,她走到桌边,是一张白色的纸条。
上面是林夕的字迹:速来仁爱医院。
字体不怎么规则的排列在那张纸上,可以看出是在慌乱的情况下写的。
仁爱医院——李月清第一次来,这个医院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安静,或者可以说是冷漠。
本来就是冬末,任何景象都有一种萧索的感觉。医院嘛,本性就应该是冷漠的。医院中的大夫、护士,包括重病人的家属,随时都做好了准备。死亡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只能感到冰冷和无助。
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那份冷漠也是上帝平分给每个人的。
李月清有些胆怯,一步步挪到咨询台,声音有些颤抖:“请问……林夕林先生是否来过?”
那名年轻的小护士盯着李月清多看了几眼,才说:“你是说林先生的母亲吧,她已经被送去重症监护室了。在c12,二楼右转就是。”
李月清仿佛失去了听力一样还呆着一动不动,那名小护士轻轻推了她一下,提醒道:“小姐,小姐,在二楼——右转就是!”
她的尾音一直跟随着李月清上了二楼,到达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
正准备敲门,林夕突然拿着洗漱的用具开门而出。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的时间,视线在空气中接触、碰撞。
他的眼睛沾满了红血丝,脸颊也堆满了胡茬。
他疲累的关上门,带李月清去了天台。
天台的空气比医院内部好多了。
李月清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得不贪婪的呼吸着这甜美的空气。
“伯母她没事吧,还有我哥……”
林夕怜惜的看着她,说道:“妈妈她恐怕挺不过这个月了,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让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不会的,当年我爸也是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但他最后还是挺了过来,如今身体还是好好儿的。”
她揭开自己的伤疤想要安慰他。
他无奈的一笑,把脸转向天边,“不一样,我有感觉,这次不一样了。”
她的手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头,却怎么也展不开那层层皱纹。
他握住她的手,“你哥哥他……我妈想要见他,或许是最后一面了。我想他一定还在这里,没有离开,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伯母想要见哥哥?为什么?”
李月清一肚子的疑问,从李明风说要出差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