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前夕,漾歌早早地就请了假下班,到任家帮王嫂准备晚餐。因为任母是基督教徒的关系,任家一年最重视的节日就是圣诞夜,圣诞夜就相当于是新年。
只是,这圣诞夜也未免太过冷清了……
漾歌把带来的礼物放下,环视了眼四周——周围都没太多节日的装饰,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圣诞。今天佣人都放假休息了,整幢别墅就只剩下王嫂和任母两人,冷冷清清,一点过节的氛围也没有。
“王嫂,妈呢?”漾歌到了,自然是要先去跟任母打招呼的。
“夫人在花房里,您过去吧。”王嫂拍了拍漾歌的手,温和地说。
“叩叩。”漾歌到了花园,果然见任母独自坐在玻璃花房里。她上前轻叩了叩花房的玻璃门,吸引了任母的注意。任母正修剪着花枝,回头见来人是她,一语不发,冷漠地转过头。
任母的态度令漾歌的眼神黯了黯,她深吸了口气,走近任母,在她身边站定,恭敬地问候着。
任母眼皮也不抬一下,兀自修剪着紫罗兰的花枝。被剪去的枝桠无声地落在地上,漾歌见她竟是把开着花的枝桠给剪去了。13ysn。
漾歌有些不解,蹲下身把花枝捡起来,“妈,这……”
“放下!”任母手势一扬,拍落了漾歌的手,看着漾歌的眼里充满憎恶,“我说过,不要叫我妈!”
“我……”漾歌的手垂落在身侧,“滴答滴答”,原木色的木板上落上了几滴艳红。漾歌抬手一看,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横亘了她的手背,血珠快速地从伤口处涌出来,染红了整个手背。漾歌捂住伤口,疼痛迅速从手背传来,她咬着牙忍住痛,脸色惨白。
“你!”任母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她推开椅子站起来,手里锋利的花剪应声落地。
“明天记得再去医院看看,伤口没好全之前不要沾水。”王嫂拿了医药箱替漾歌消毒了伤口后,边缠着纱布,边叮嘱着她要注意的事情。
“夫人……”王嫂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刚任母把王嫂叫到花房后,就一个人转回房间,直到现在也没下楼,“她不是故意要划伤您。甚至,她也不是故意对您这么冷漠。”王嫂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老人徐徐地讲述着那段尘封在这幢宅子里,令人唏嘘的过往。
漾歌安静地听着,她以前只以为任父与任母不过是单纯的感情不和,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坎坷曲折的故事。
二十岁的时候,任母对任父一见倾心,那时的她骄纵傲慢,更是商界大佬刘老的掌中明珠,想要的东西哪里有得不到的道理?
刘老知道女儿的心思后,就派人联系任家,商谈联姻。当时刘家是建筑产业的商界龙头,任家不过是个小企业,刘老以为任家定然是不会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大喜事。可是事与愿违,彼时任父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要好女友,任家的人也并非是见钱眼开的势力之辈,因此联姻之事是被拒绝了。
之后,刘老用尽了所有堪称“卑鄙”的手段,有些是任母知情的,有些是任母不知情的,总之刘老吞并了任家的公司,把任家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刘老给了任家惟一的选择——便是娶任母为妻。
如愿嫁给任父之后,任母心里也有歉疚,于是她收敛了她的小姐脾气,一心学做贤惠的妻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嫂摇了摇头,她感叹道,“夫人她是真的很爱老爷!而且她也为老爷改变了很多!”
诞前物冷晚。在任母的努力下,任父看似放下了怨怼,很快,他们就有了第一个孩子,任泽默。王嫂回忆起来,她说那段时间是任母一生最幸福的时光。父亲温润,母亲贤惠,孩子伶俐,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完美的一家了。直到,当任母发现了这一切都不过是片幻影,是个骗局——
起初,任母先是发现了叶子馨——任父那个谈婚论嫁的女友的存在。
之后,发现了是只比任泽默小两岁的任煊。
原来,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有断掉!这个事实几乎令任母崩溃,她的精神也曾经一度恍惚,以至到最后失去了肚子里已长到5个月的宝宝。
只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任母出院后,发现任父早已搬离了家中,搬至了他为叶子馨购下的别墅里。他给任母留下的出院礼物便是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年他的温柔体贴不过是装出来赢得刘老信任的,进而夺取公司的手段!
漾歌听完整个故事后,一时间默然无语,她抬手摸了摸微红的眼眶,看着王嫂了然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叮铃铃。”此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王嫂走过去拿起话筒,“您好,任公馆。”
“王嫂,是我。”电话那头是任泽默的声音,“王嫂,晚上我不过去了,你们先吃吧。”
“什么?少爷,您晚上不过来了?”王嫂的声音传入漾歌的耳中,漾歌的脚步一怔,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阿默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妈那边我会再打个电话跟她解释的。”
“那少夫人呢?少夫人就在身边,您要跟她说几句吗?”
“不了。王嫂,圣诞快乐。”漾歌正等着要从王嫂手里接过电话,却见她把电话挂上了。她转头,眼里有些歉意和心疼。
漾歌一直等着和任母、王嫂一齐用完晚餐,把礼物分别送别她们两人后,才离开任家。
任母拆开了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