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漾歌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的眼泪在眼睛里打滚,“我做错了什么?”
“别叫我妈,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们任家的儿媳。”任母把桌上的玻璃花瓶挥落在买回来摆在任泽默房间里的,玻璃砸在地上炸开,碎片飞溅,插在花瓶里的花散落一地,漾歌定睛一看,那些花正是任母种在玻璃暖房里的紫罗兰和桔梗。
漾歌前后一联想,脸色泛白,“我,我没有。”漾歌脱口否认,不知道为什么小孟会说是自己让她摘的。
“滚出去。”任母并不听漾歌解释,她起身冷冷地截断了漾歌的话,“泽默要娶什么样的人进门我或许做不了主,但这个家我还是能做主的。”
“滚出任家。”任母冷漠地看着漾歌,面无表情。
任母的话让漾歌从头凉到脚,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任母,忽然明白了,也许她根本就知道那些花不是自己指使小孟摘的,现在,不过是在借题发挥罢了。“我明白了。”漾歌低下头,不再争辩,她眨了眨眼睛,两行温热的泪水滑过脸颊。
“王嫂,叫人帮她整理东西。”
“夫人。”
“干妈!”王嫂和邓希阮同时开口,邓希阮只想让漾歌受几句责骂而已,她没想到任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看漾歌,又看了看任母,欲言又止。
王嫂向前走了几步,在任母身边低声提醒道,“秋家那边”
“秋家?他们把女儿嫁进任家就该知道要守任家的规矩。”任母不遮不掩,声音清冷,“女儿不懂教养,难不成还是我们任家的不是了?”
漾歌带到任家的东西不多,因此收拾起来并不麻烦,几个佣人七手八脚地帮忙,很快就收拾出了一个行李箱。漾歌依着门框站着,佣人的手脚很快,把她的东西整理出来以后,这个房间,又恢复了她入住前的样子,一点她来过的痕迹也没了。
佣人把漾歌的行李箱送到了楼下,漾歌最后看了眼房间,转身走下楼梯。期间,王嫂一直陪着漾歌,王嫂把漾歌送到了门口,她抬手帮漾歌整了整衣服的领口,这个面冷心软的老人家握住了漾歌的手,“少夫人,那些花对夫人的意义非常,所以她才会您先回秋家住几天,我待会儿给少爷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劝劝夫人,他的话夫人总还是听的。”
“谢谢你,王嫂。”漾歌没有反驳王嫂,虽然她知道任泽默是恨不得她离开任家的。漾歌坐进了等在一旁的车里,车子发动,任家的宅子很快就淡出了她的视线。她恍惚地觉得这一个星期所发生的所有事不过是场荒诞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也未尝不是个圆满的结局。
“希阮小姐。”客厅里的人早已散去,惟有邓希阮还坐在客厅里。
她听到王嫂的声音,身子一震,“她”
“少夫人走了。丫头,你这次做的过分了!”王嫂改变了对邓希阮的称呼,神色严肃。
邓希阮没有辩驳,撇开眼睛,脸上隐约有些愧色。
“丫头,夫人既已认了你做干女儿,你就该知道你与少爷是不可能的。”王嫂软了软口气,终究没舍得责备邓希阮,“夫人和少爷确实是把你当做亲人看待的,你又何必要做这种事惹夫人伤心?”
“我”邓希阮咬了咬嘴唇,她明白王嫂话里所指的另一层意思,她当时让小孟去摘花的时候,确实没顾及这么多。“干妈她,其实也知道吧?”她心里有些不安,生怕任母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喜自己。她的身世其实与漾歌有些近似,她妈妈生她时难产而死,她因为是个女孩子并不太受邓局重视。邓局在她一岁时又娶了一个老婆,新上任的邓夫人很争气,一举得男,也因此,邓希阮在邓家的地位远不如她的弟弟。曾经在漾歌没有出现之前,秋家两兄弟、任家两兄弟都对她很好,因为她是惟一的女孩子,大家都宠着她,让着她。但自漾歌出现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至于任母会认邓希阮做干女儿其实是因为她曾经失去过一个宝宝,那是个女宝宝,但却来不及出生,才5个月大就没了。任母认下邓希阮,将自己对那个失去的孩子的爱意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任泽默也知道发生在任母身上的事,若他曾说过将漾歌当妹妹不过是应付,那他对邓希阮的疼爱却是真的,他确实是将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也正是因为任母和任泽默给了邓希阮许多她自己的家人都无法给予的温情,她才会如此重视他们,也会如此害怕失去。
邓希阮其实也明白自己对任泽默的真实感情,只是她很担心,漾歌的介入,会使她失去任母和任泽默的宠爱。
王嫂是最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她对邓希阮的担心,看得一清二楚,“丫头,不管任家的少夫人是谁,你在夫人和少爷心中都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
“王嫂,你觉得我做错了?”钢琴声渐息,任母端雅的背影掩藏在一片花丛中,显得有些寂寥。
“少夫人,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王嫂摇了摇头,她这次,对任母的做法确实有几分不满。漾歌那孩子,在她看来确实是个善心的孩子,而且个性不似任母这么骄傲,她希望这一次“他们”能有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任母沉默片刻,“可怜?”她细品着这两个字,一缕苦涩的滋味缠住了她的舌尖,她飘飘忽忽的说,“我们很像,是不是?”历史,总是惊人地重复着,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