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雪色的黄昏,在《长岛的雪》歌声中,猫帝点亮了一丝不挂的招牌,一块巨大的黑幕从顶楼轰然落下,如同瀑布流过整个楼面,映着一丝不挂四个大字的霓虹在夜空下熠熠生辉。"
高先生竟也站在了前面和其他大佬参加了合影,照片上,每个人都挂着笑脸超级因果抽奖仪。李季和我站在旁边,眼神中却是嘲讽,他冷冷说:“这些老古董。”
这个仪式结束以后,所有人都领到了猫帝的船票,许久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些人,我想他们一定是在太平洋每日迎接海风海浪。让人觉得奇怪的只是,这一整天锤爷都坐在包厢里面没有和任何人见面,虽然那些人的谈话之中偶尔也会提到他。
而除了开业那天,ktv生意大部分时候很冷清,首先是因为价格高得离谱,其次地方也实在太荒凉,当然还是会有人来,而来的这些人中看上去都是些江湖大佬,也许就是一字门里面的人,偶尔也会有榨干钱包的小混混来这里潇洒,这种人大抵是冲着猫帝的名声,我心里常常可怜他们,因为来这里一次,不知道要出去抛头颅多少次才能回本。
这些年轻人把本该洒在红十字会献血车上的热血,涂在了ktv见不得光的地上。
我更多时间还是在学校,虽然我现在在学校几乎等同于游客,但在睡不着觉,和睡着醒来的时候,我会觉得跟着猫帝这些大佬混不靠谱,按照我父母和周围亲朋好友的说法,无论如何我都得弄到一个毕业证。
就算我成了国家主席也不行。他们认死理,我不得不因为这些人的深谋远虑而继续呆在无知的校园里面。
好在这里也并非一无是处。
而且我们宇宙队很快杀入了四强,接下来面对的对手是国际贸易的美凌格队,那个赛季好像巴萨6:2血虐了皇马,于是美凌格队的人代表皇马一球不失地杀入了决赛,和我们相遇。
只有赢球才能对得起美凌格这个名字,无数个下午我都看见他们在球场上辛苦地训练,各种花样,那支队伍从技术层面上来说的确是我们学校最好的足球队。
我和秦悦又不说话了,这次不同的是她每天照常上课,我不想向她解释什么,一想到她是猫帝的未婚妻,我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要远离她,当然也是因为那天她和儿童的谈话让我意识到她的另一面,其实人都有两面,我又何尝不是,只是当看两面都让人看到的时候,我们内心的恐惧便难以消除,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隔离感。
但每场球赛秦悦都会到场边看着。
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雪也顽固不化,足球比赛决赛那天,齐少穿着厚厚的棉衣圆滚滚地站到球门前,我们都怀疑他就算扑住了球也会随球的惯性一起落入球网,但天气实在太冷,连杜千鸿都忍不住套了外套,我们也不能再对齐少要求什么,何况比赛一路打下来,他基本上都是在门边单机状况。
而我们对手美凌格队居然清一色的短袖短裤,穿着白色球衣。
许文艺操着手说:“冻死这帮孙子。”然后哈了一口白气,眼前顿时烟雾弥漫。
秦悦悄然来到,只穿了一件橙色的皮衣短外套和牛仔短裙,在风里发抖,正式比赛前,她小步跑到我身边,又没事一样说:“加油哦!”
我说:“你快回屋里去。”
她说:“我要看着你比赛。”
我说:“九十分钟呢。你快到楼上去。”她又不肯走,我只得说:“我送你上去。”裁判当时就在旁边,看着表说:“你哪儿也不能去,马上要比赛了。”
我瞪了他一眼,拉着秦悦回去,刚走到场边,那裁判就吹了开场哨,许文艺和方青笑两人立刻冲到裁判身边,理论些什么。我只担心秦悦被冻着,也没管他们闹成什么样子,李季这时候也来了手上拿着两个望远镜说:“宇宙队的大前锋还是快回去吧,我送秦小姐楼上vip包厢看吧。”
秦悦说:“我不冷。”
也许是真的,也许女人和男人对温度的感应不同吧,我放了手说:“嗯,不冷也去楼上看吧,儿童哥的vip包厢多好。”
秦悦说:“他能有什么包厢,能有暖气就不错了。”
李季说:“跟我来。”
我回到球场上,这会儿裁判跟着国贸队的前锋跑到了我们的禁区前面,齐少想用眼神和那个前锋交流了一会儿,然后那前锋把球带进了球门里,裁判又吹哨说:“1:0”。
杜千鸿冲上去就要打人,这时候美凌格的所有球员包括替补,早有预料般一起冲到了裁判身边,杜千鸿想要收手也来不及,推搡了裁判一把说:“我们前锋都还没到,你开始个jb的比赛啊?”
美凌格的队长站出来,推开杜千鸿说:“你丫找事儿是吧?”
杜千鸿哪里受得了这份屈辱,做了一个忍耐的表情,然后又好像没忍住,猛冲了上去,我忙拉住他,对那边队长说:“没事儿,继续踢球。”
杜千鸿指着他说:“踢完你等着。”
我说:“不就是进了一个球嘛?等下进他们十个不就行了?”
一语成谶。
之后的比赛完全不受我们控制,我们甚至很少拿到球,半场不到我们就被进了十个。连我也有些受不了,大家都无奈地看着齐少摇头,“打篮球呢这是。”
中场休息,那个队长在前面走着,一面口里称“什么宇宙队,这种渣水平还敢和我们踢球。”
那人故意说得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