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天气最令人不舒服,阴沉沉灰压压的天,连往房外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bin
苡翠进来时,身上还带着被雨水飘湿的些微水汽,见我在房中蘸笔作画,明显吃了一惊,小心唤我,“夫人?”
纸上画的东西很简单,黑白的颜色,墨染的数根竹子,一间竹屋。我不看她,继续落笔,“打听清楚了?”
她答得谨慎,“奴婢无能,没打听到什么,一夜之间冷氏便同人间蒸发了似的,府中上下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怪你。”冷氏的事关系到上官若风的颜面,他既有心要先将这事瞒下来,那便不可能让他人那么轻松的打听得到。只是昨晚下了那么大一场雨,冷氏被堡主请去书房一夜未归。难道就没人见着冷氏从书房出来?
提笔斜挑,几笔竹叶现于纸上,“管家那有什么动静?昨日堡主可是明着吩咐下人绑了他儿子。”
“昆叔近些日子好像染了些风寒,鲜少出来走动。若说动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许是下人们没敢将堡主绑了尤临的事情传到昆叔他老人家耳里去。”
“别人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了?”既是府中老人,府里的一草一动,哪件事情能瞒得过他?闭门不出才对了,若是出来遇着儿子的混账事,这老狐狸,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蘸水淡了淡笔,“堡主在哪?”
“今早从东苑出去,就一直在书房。”
“书房?”我锁眉,“整整待了一上午?他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今个儿大清早尤末从西蜀回来了,连老管家那都没去,直接进了堡主书房,从进去到现在,就还没出来过。”
尤末,西蜀,矿山。脑海间突然晃过那个叫林霜的女子面庞,笔下顿了顿,一不留神,一滴淡墨从笔尖滴到纸上,晕开了一大块。
能紧急说上一上午的事情,定然不简单。
低眸,看看已经毁了的画,顿时再无兴致。随手把笔抛在纸上,墨汁顺着宣纸纹理一层层慢慢的染开过去。
苡翠见状要上前收拾。
“不必收了,这样正好。”我瞧着纸上被墨毁坏的竹林竹屋,微微勾唇。斜眼瞟见苡翠疑惑看我,欲言却止。
淫雨霏霏,水汽朦胧,这样的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尤末见过夫人。”
我坐在凉亭石凳上,看着这个男人收起雨伞,恭谨作揖。
“别来无恙?”
“托夫人福,尤末一切皆好。”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客套话,同样的话,尤末尤临兄弟两个,一个把话说得舒服有礼,另一个确能把话说得带刺含锋。
“尤临可好?”
尤末神情微变,收起作揖出来的双手,“属下回来并未见到舍弟……”
我微笑,“没见到就没见到吧。”
这样的对话太过蹊跷,尤末皱眉,试探着一句,“夫人话里有话?”
“尤末,我若要说一件堡主很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情,你敢不敢听?”
男子脸一沉,“那夫人还是别说了。”
言罢,拿起一旁放着的伞,转身就要出亭子。
“府里的暗牢在哪?”
尤末脚步一滞,停顿片刻,他回头看我,深湛的眸间目色微摇。
能得上官若风信任,尤末不是傻人,前后对话一疏离,大概就能猜到一些事情。
世家大族之内盘根错杂,隐晦之事颇多,于是,便往往都设有这样一个暗牢,牢里面只关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
这样的牢,往往隐秘,防备严格,但看守的人却不多。
尤末定定地瞧着我,俊秀的面庞上有微微的错愕,犹豫却只是半会儿,他朝我再做了个揖,“夫人若想知道大可直接问堡主,其它的,恕属下不能说。”
我皱眉,心底沉了沉,暗道不妙。
这人要是太忠心,便不能随便同他说话。果然,刚回了东苑不久,上官若风就阴着一张脸过来了。
屏退了下人,房门紧闭着,我垂着首,双手拢在袖里指尖相互使劲搅着,目光低低落在上官若风的脚尖上。
“抬起头来。”他的话语阴鸷,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抿着唇抬头,正好对上他一双同样阴鸷的眼。
凉亭里面的一番对话,尤末一字不漏的重复给了上官若风。
“打听暗牢做什么?”
我撇嘴,随便敷衍一句,“好奇。”
“好奇?”
他话语淡淡,却听得我双手控制不住的一抖。“就……就是好奇嘛。”
淡漠颓惫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说真话。”
我扭捏,将头再低下,扯着他的袖子,带着微微撒娇的声音细细,“不说,说了你就骂我了。”
“不说我就不骂你?”他没好气的一句,但声音却比之前要柔了许多。
男人总喜欢见着女人在自己面前低头服软再撒娇的模样,上官若风明显也吃这一套。
我就势将手悄悄溜进他袖里,拉住他一根手指头,可怜巴巴的声音,“我想要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又能再做出些什么事情?”
他反握住我的手,将我往怀里一带,“你见冷氏做什么?”
他没继续问我为什么打听暗牢,直接问的我为什么要见冷氏。
我心中一悸。
心思在脑中盘旋一下,撅着嘴,不答他的话,反而微微垂眸道:“说好给我秋千的,连根绳子都看不到。昨晚、昨晚你又……折腾得我那样……今天大清早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