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从城南再回来时,饶是上官若翎再有耐性也按捺不住了。
“城南只有一个卖包子的吴记,派去打听的人刚回来,只有后临巷子里有个吴记木枋,吴记木枋里没有一个师傅叫小张,且吴记木枋只做棺材不做陀螺。家主夫人可有话说?”
我闻言一笑,“堂兄这是何意?要求可不是我提的。浔儿年岁还小,记忆难免混杂了些,你这个当堂伯的也要斤斤计较?”
男子眉目一缓,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低眸看着上官浔,“堂侄可还要陀螺?”
“要的,要的。”一听到陀螺,上官浔眼中一亮。
上官若翎微微勾唇,扬手向门外打了下招呼,不多时,已有人揣着各式各样的陀螺送了进来。
“眼下陀螺已到,你可以说了?”
上官浔“吧唧”一下嘴,抬眸,一眼无辜委屈的望向上官若翎,“可是,爹爹说,不能玩物丧志。”
上官若翎嘴角一抽,耐心问:“所以?”
上官浔低眸,小手指在椅子上画着圆圈,“所以我不要你的陀螺了,也不告诉你了,我伤心了。”
“……”
一群人,被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给糊弄了。
我强忍住笑意,挑眉,“堂兄可还要问下去?”
上官若翎微一皱眉,望向在一旁一直安静着的上官清,还未及开口,上官清已注意到他的目光,抢先说,“为人子者,怎能随意将父母的行踪告知给外人。”
这一回的更直截了当,说不告诉就不告诉。一句“外人”,上官若翎被呛得一咽。
男子转身直面我,“夫人家教严明,若翎佩服。”
“两个孩子童言无忌,让堂兄及各位宗亲见笑了。”我敛眸浅笑。
一来一往,一言一句,刀剑未出,却谁也没落着好处。
时间有的是,只要你肯陪我拖。
只是千算万算,还是忘了一个。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阿云突然开口,目中仍是一片疑惑:“你们……是要找大哥吗?他没和我们一起上马车呀。”
连两个孩子都看得出端倪的事情,这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木讷!
我心下震怒,眉宇一沉,“昆叔,把阿云带下去。”
“且慢。”见事有转机,上官若翎上前几步过去,在阿云面前站定,眸中黑亮,如夜里繁星闪烁,“姑娘,你口中的大哥是?”
我目光直直看去,“阿云,时辰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同王大婶一起用午膳了。”
男子明亮的眸子里目色自如,斜瞟过来,“若翎只是问个话,不打扰阿云姑娘用膳时间。”言罢回眸,“姑娘,你大哥可是……”
“大哥就是姐夫呀。”阿云仰着头看他,目中澄澈。
她方才唤我姐姐,此刻的姐夫是谁,不言而喻。
我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出岔子。
上官若翎眉宇间微有谧色,神情愈发地从容淡定,“夫人可还有话要说?”
情况斗转直下,我心底一阵寒。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话可说。我抿唇,轻声,“昆叔,把冷氏、阿云,和个两孩子都带出去。”
这里,快乱了。
“夫人何必着急喊人走?”角落里有人讥嘲一句。
“诸位只是想问堡主下落,问我就是,至于其他人,留在这也不过是占地方。”我面上始终维持着笑,眸光一扬,看向上官若翎,“堂兄,汐月说得可对?”
男子笑意悠然,“弟妹说得确是。”顿了会,目光陡转,“不过,旁人可以走,两位少爷得留下。”
双眉微拧,“留两个孩子干什么?”
“上官氏的宗室祠堂,自然得让上官氏的人留在这,弟妹你说对吗?”
拿了孩子来要挟呐。
唇角笑意渐渐僵硬,“我若是不准呢?”
男子俊面轻寒,只笑,“眼下夫人恐怕没有说不准的权力。”
“哦?”
男子微一沉目,往之侧示意。
“你们、你们干什么?”阿云和冷氏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架着送往门外。
我陡然一凛,几近同一时间从椅上起身,快速拉过两个孩子至身后,挡去伸手过来抓孩子的两人。
四十五人齐齐动身,不过一会,便将我们包围在宗室牌位之下。
心下微乱。
“我等再问一句,堡主在哪?”现下就是直接的逼问了。
“这个问题汐月已回答过数遍,汐月只答自己知道的,诸位再问,汐月也同样是之前的答案。”
人群中有人讥嘲,“夫人不觉得这话可笑?”
“汐月还是那句话,堡主不是死物,有手有脚自己能动,汐月只知堡主今早带着冷氏和两个孩子出府去城西,可这中途堡主有没改变主意不上车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汐月也预料不到。”
上官若翎目里笑意充盈,“夫人巧舌如簧,若翎佩服。”
我面上镇定,笑意不减,“诸位是趁堡主不在,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上官若翎上前一步,“夫人说笑,我等也只是想知晓个明白。”
“知晓什么?”我下意识的握紧两个孩子的手,“汐月却不知,前来祭祖还有要专门问堡主下落的。”
男子笑,“夫人以为如何?”
“在汐月来,诸位不是专程来祭祖,而是专程来闹事?”眼下撕不撕破脸皮已经无所谓了,索性全都倘然了说。
男子眼底慢慢幽深,“夫人多虑,我等真的只是祭祖而已。”
我冷哼,“既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