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寒冷,估摸着过些时日便要下雪了。bin
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看着视线里的小人儿一路熟练地躲过巡逻站岗的侍卫,踏着浮步跃上围墙,再从围墙上跳了下去,进了一座小院。
我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这才从树上跃下来。二哥的府邸五年前曾被我烧过一次,后虽重新修葺,但这围墙明显搭建得不寻常。信步沿着这座围墙走了一圈,才看到了小院的正门,极厚实的门板,上面落着把大锁,门旁有两个侍卫站着岗。
侍卫们看到我,愣了愣。
我指了指那小院:“里面住着谁?”
两人口风一致:“属下不知。”
冷风吹得有些难受,我把手套到袖管里,“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
“是。”
“准旁人进去吗?”
两人思索,“二宫主没吩咐。”
“哦,那我进去了。”不待二人反应,腾上围墙纵身进去。
清清冷冷的院落,里面有一颗叶子落光了的树,树底下是一口井。井旁边的空地上拉绳晾着几件衣服,天气冷,衣服都结了冰凌。
有几间小房,其中一间亮着光,无名刚抱着一盆烧好的碳往里面去,再出来,进到另一间角落的房里。我隐在暗处看着,那是间简易厨房,小无名正蹲着往炉里点柴火,一旁的桌上有个药罐、有只碗,还有一包配好的药。
小小年纪,倒真难为了她。
我往那间亮着烛光的房走去。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了它。
应该是听到了门的声音,房间里头传来女子虚软无力的声音,“早点睡吧,娘没事。”
这个声音?
我进门的脚步滞了滞。
房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重的药味。
炭盆不远的床上卧着一个女人,头发缭乱着,身上盖着一床厚破棉被。突地,女子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她从枕头边拿起一条洗的发白的帕子掩住嘴。
房里的血腥味浓了些,帕子染了红。
似是咳嗽完舒服了些,女子吐出一口气,“孩子,早点睡吧,娘真的没事。”话说着转头过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生生僵住。
下一刻便要掀开被子跑出去看无名。
“她在煎药,不知道我跟来了。”我淡淡说着,示意她继续躺回床上去,自己则抽了张凳子坐在炭盆边上取暖,“好久不见。”
她直直盯着我,神情有些懵,好似在看幻境。她悄悄的把手里染了血的帕子往身后藏,自己也坐上了床,拿被子将自己唔得严实,只露出个头,声音有些干涩:“小姐。”
若是出门在外,为掩饰身份,唤我一声“小姐”的便是几个哥哥身边的护卫。在殇清宫,还这么叫我的,便只有一个人。从小与我和随月一同长大的我的近身侍女,后来嫁给了我二哥的冰儿。
时隔多年,乍听到这个声音这么叫我,心里颤了颤。
我垂目看着炭盆里的火星子,不去看她那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按辈分我还得唤你一声二嫂,你这么叫我,岂不是自降身份。”
她缩在被子里,神色紧张,嘴唇紧紧抿着,目光却一瞬不瞬的望着门外,而门外不远的另一座房内,无名正在细心熬着汤药。
内伤、能让汐华隐瞒、还能知晓我的习惯能在我的面前轻而易举的杀人逃脱,前前后后的疑虑混杂在一起,仿佛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心底沉重得厉害,我深吸一口气:“你不用担心她,我既然私下里过来,就没打算告诉她。”
烛火的明亮穿透了泛黄的灯罩,清冷破旧的小屋,鲜明刺目的对比。
她这才将目光移向我,目里的黯色明明显显:“你……知道了。”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争辩什么,就是简简单单四个字,极为肯定的,“你知道了”。
果然。
我皱了皱眉,心中迟疑一下,想了又想,“你是想让我骂你呢还是骂你呢还是骂你呢。”
她低着头,苍白的脸上微微泛上了几点红,看着总让人不忍心苛责下去。
我起了身,走近床榻,“伸手,我给你看看。”
她抬头看我一眼,老实的伸出了手。伸指搭上,片会儿,我愣了愣,脱口而出:“二哥封过你的内力?”
她咬咬唇,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
“你不要命了?强行冲脉,内力运几分便伤身几分,你为杀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颖寒换得自己一身的伤?”我愤怒不已。
“我以为,你会先责怪我杀人嫁祸。”她淡淡说着,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
我冷睨着她,觉得好气又好笑,“怪你?我只会怪自己当初怎么不坚持点不让二哥把你要了去!”
她身子猛地一颤,抬起头来定定看我。
“当初我就反对你同他走,却抵不住你的央求。你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他?他fēng_liú成性府里姬妾数不胜数,你放着我身边殇清宫权势地位不要去他那做个空有名分没有实权的妾?看看你如今都过得什么样子!”
她眸里光芒微微一闪,赌气似地,“你不要我喜欢他,那又准随月喜欢了?”
我闻言一凛,“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他们不可能——”
“汐华——惜花,你为她换了名字,不就是让她摆脱那个不能嫁娶的身份?”她不躲不闪迎着我的目光,“都是一同长大,小姐偏心得厉害。”
偏心?我冷冷一笑,“所以你拼上自己,暗杀颖寒,明面上是嫁祸给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