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一事过后,姜初柔柳姨娘甚至连姜海都没有再出现在姜傲芙的生活中,就好似他们已经在同一个世界中一般。
他们不来找麻烦,姜傲芙自然乐得清静。
这一日,阳光晴好,和风煦煦,空气中夹杂着蔷薇花清新的香气。
铜镜前,姜素心紧张的端坐,一头乌黑的秀发垂顺到了腰际。
小小的身影在她身后,一手握着她的秀发,一手握着檀木梳,仔细的梳理着。姜素心满心忐忑,她只是一个养女,如何能让尊贵的长姐来替她梳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道:“长姐...这些事..素心自己可以做。”
“安静坐着就好。”姜傲芙神情淡淡,眼神专注,根本没有理会她的紧张。
梳理好秀发之后,她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姜素心许久,正看得姜素心心里直发毛时,她小手一挥,命水蓝拿来了剪刀。
一听剪刀,姜素心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长姐...您要做什么?”
姜傲芙这时露出了淡淡笑意,看着镜中的姜素心,沉声道:“闭上眼睛,等我叫你时,再睁开。”
姜素心心中更加忐忑了,看着那锋利的剪刀,只觉得心头一突,隐隐有些害怕。在燕脂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女子出生之后,头发绝对不能剪去,乃至死亡之时,也不能妄动分毫。
难道长姐,是要剪去她的头发。
微微犹豫了一阵,她对上姜傲芙清冷平静的目光,索性把心一横,闭上了眼,不再理会。只是她心中已然决定,若是这一头秀发毁了,她也绝对不能怨恨长姐半分,到时...便自顾去庵里做了姑子便是。
姜傲芙哪里知道这短短呼吸间姜素心已经做出了这般决绝的打算,她只端详着她的容貌,手中的剪刀不时在那顺滑的发丝中油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片积云缓缓遮盖了日头,金色的光芒从边缘渗透出来,像是给它镶了一道金边。
姜素心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鼻头带着细汗,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直到姜傲芙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语一声:“睁开眼吧。”
深吸一口气,她暗暗告诫自己,不管自己的头发被长姐剪成什么样,都绝对要忍住,不能伤了长姐的心。
想到此处,她鼓足勇气,睁开了眼。
阳光正好冲破了云层的阻碍,金光撒了遍地,细细碎碎,透过窗棂,落在姜素心瘦削的面上,像是一层金灿灿的薄纱。
镜中的她,陌生的连自己都不认识。
乌发蝉鬓,花颜如许,耀眼的让她移不开视线。
她曾经总是柔顺披在脑后的秀发就想是多了生机一般,被姜傲芙灵巧的手挽做了她从未见过的发髻,宛若一条灵蛇正摇摆着美丽的身姿。
几缕秀发调皮的打着弯垂到了胸前,微风轻轻一吹,便随风飞舞,那翩然的姿态,就像在撩动着她的心弦,久久难以平静。
水蓝这时候恰巧从屋外进来,一见着这样的姜素心,不觉惊呼一声,而后忙招呼了水绿,二女一同上前,眼神里都是亮晶晶的东西,姜素心看的清清楚楚,那是羡慕。
羡慕什么?
她定定的看着自己,心中已然给出了答案,美貌!
她从不知道自己素净的面容有朝一日能有如此高贵华丽的美态,略施薄粉的面颊带着淡淡的羞红,他日的小女儿状,在今日这样的装扮下,却像是毒药一般的魅惑。
她心跳加速,下意识朝姜傲芙看去,只见她带着笑意看着自己,那亲切的模样,让她心中一暖。
“长姐...”激动的低呼,她显得有些难以自持。
姜傲芙微微颔首,轻声道:“从前的你,美的太过内敛,总是低眉顺目,让人无法真正看清你的容貌。今日,我只是让你的美,露出了冰山一角而已。”
听得这话,姜素心只觉得鼻头酸酸,心头甜甜,颤抖着握着姜傲芙的手,低声道:“长姐...谢谢你...谢谢...”
姜傲芙微微扬眉,嘴角笑意更浓,冲着水蓝招了招手道:“将箱子底那件淡紫色纱衣取出给二小姐换上。”
还要换衣服?
姜素心下意识朝水蓝看去,只见她笑着冲她眨眨眼,快步而去。
待得水蓝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套薄如蝉翼的衣裳,紫色的轻纱徐徐拂地,跃入姜素心的眼帘。
“换上它。”姜傲芙冲水蓝水绿二女使了个眼色,二女会意,立马将姜素心扶起,替她更衣。
姜素心一张脸红的好似熟透的番茄,忙低呼:“长姐,太薄了...这衣裳太薄了...”
可是,她的反抗无济于事,最后穿着那套紫色的纱裙忐忑不安的立在一旁,双手紧紧纠结在一起。
姜傲芙亲自上前拉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到镜前,缓缓道:“你不看看,怎么知道自己有多美?”
水蓝也适时的接了话道:“二小姐,这件衣裳本是夫人从前最爱的一套衣裙,是小姐亲手该了样式和尺寸专程为您做的呢。”
一听这话,姜素心心头一颤,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到镜中的自己,却是再也无法移动脚步。
镜中的她,就如同踏波而来的凌波仙子,那紫色的纱衣轻薄细化,衬得她的肌肤分外白希。和她所想的不同,这套衣裳一点也不暴露,与头上的灵蛇髻相得益彰,给她添了一股说不出的神秘美感。
姜傲芙见她看的呆滞,忍不住笑笑,看了看窗外的艳阳天,轻声道:“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