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
同京乐一样，雪衣也很少会这么叫他的名字不朽武帝。而在良久的沉默之后陡然听到这一声，京乐也有些呆了。
——听这平心静气的语气，她，居然没生气么？
不得不说，在刚才开口说那段话的时候，京乐是真的已经做好了被云上歌切八段的准备。
雪衣却也真的是没有动气的样子，仿佛刚才眸光闪动的暗怒不过是他们的错觉。甚至她还弯了弯唇：“你这家伙……”
——这样不文雅的用词，她更是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恍然觉得，分离了百年，雪衣终究还是改变了些的。不管是多出了不少的笑容，还是刺客这近乎是戏谑的话。
只是这点改变，并不妨碍他们在雪衣开口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屏息静听。
“总队长传召！请原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十三番队长浮竹十四郎，以及朽木雪衣立刻前往总会议室。”
突然飞入的地狱蝶带来了以上消息，也打断了雪衣未完的话。
顿了顿，唇边的弧愈见明显，雪衣轻轻掀开被子，夜一急忙赶上去扶住她，半蹲着给她穿上了木屐。
“还以为要再等几天呢。”
对着夜一笑了笑，雪衣淡淡开口，仿若完全不觉得自己现在提起的话题很是有些沉重：“看来静灵庭的情况还真是不太乐观，竟然这么快……”
她的未尽之语谁都明白——竟然这么快就需要重新回归的“雪姬殿”出去帮忙镇压局势了么？
三位队长的同时背叛，不仅使尸魂界丧失了极重要的战力，更重要的是动摇了人心。即使是雪衣现在所在的四番队，那些医疗系的死神们大多都是迷茫且惶然的。毕竟十三番的众位队长对他们来说，无疑都是“领导者”一类的存在，尤其是一向人缘好到异常的蓝染队长，他的背叛更是令人不可置信。
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一位具有崇高声望和地位，本身实力也要为众人所信服的上位者，就成为了一个“必要”。
非常必要。
而静灵雪姬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她此刻虚弱得，随时都可能会再次消失。
——该说，果然不愧是一心为了尸魂界的山本总队长么？
十三番所有队长分列两侧，连养伤中的朽木队长和日番谷队长都被传召出席。至于上座的山本总队长，似乎依旧是百年前的样子，拄着拐杖，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可雪衣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其实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独自站在会议室的正中央，雪衣看着这样近乎是三堂会审的场景，心中一笑。
“朽木雪衣，你可知罪！”
没有任何预兆的，山本狠狠将拐杖砸向地面，轰然一响。
果然啊……
雪衣越加想笑了。可表面上，她还是清冷着一张容颜，直直迎上山本总队长的威压：“雪衣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你私自隐匿于刀魂宫中一百多年，对于蓝染的阴谋知情不报，间接导致了这一次的尸魂界突变，你还不承认么？”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在场的所有队长都是心中一凛。
——这样的罪名太过严重了！
站在碎蜂身前的夜一猛然抬头：“总队长，姐姐她……”
“夜一，别说话。”
雪衣没有看过来，可那声音分明是平静的，隐隐带着一种警告。
“可是姐姐……”
“我说，让你住口。”
有意放缓的语速更加凸显了那种警示，那是雪衣从来没有展露给夜一的强势，不许她再反抗。
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夜一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终于住口。
——还说自己成熟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雪衣想，她大概要把夜一抓过来进行再教育了。
山本总队长给她按上来的罪名，跟雪衣预想得没有什么差别，一样都跳过了当年她私放夜一和浦原的事。
这已经算不错了。
毕竟，如果要扯得再严重一点，崩玉可也是这场异变的重要主因，而它的研究者浦原自然也可以算是“罪魁祸首”，当年与浦原掰扯不清的夜一也就别想脱身了。
山本这是很明显地在放夜一一马啊。
与在场所有人的惊讶和担忧不同，当事人的雪衣其实很冷静。她甚至都没有为自己辩驳，干脆就是一个优雅地点头，将所有罪责都承担了下来：“雪衣知错。”
“那，就要接受惩罚了。”
山本总队长现在的样子，其实跟狡诈狡猾的老狐狸真的没什么差别。不顾下面几乎要冲出来的浮竹和夜一，他吐字清晰可语速很快，完全不给人打断的机会：“原六番队队长朽木雪衣，身犯重罪，可念其往年功劳，特准其将功补过。现任命朽木雪衣为五番队新任队长，即刻上任。”
已经冲到雪衣身边的夜一愣了，已经准备开口求情的浮竹和京乐愣了，狠狠皱着眉头的日番谷愣了，连一脸苍白的朽木白哉也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这、这算什么？
——还能算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要把她抓回来做苦力呀。
老实说，这个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逼迫的任命，现在的雪衣就算再虚弱，大概也是不能拒绝的。不仅是因为尸魂界的乱局，更重要的是，山本手上可以让她答应下来的筹码实在不算少，例如浦原和夜一，例如京乐和浮竹，例如……
感觉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