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讲座终于宣布结束,讲台上那人不徐不缓地吐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整个报告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
景初盯着台上那个人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地快步走向他的方向,两年不见,这个如今快三十四岁的老男人,看起来仍旧那么自信飞扬,风度翩翩。加上对方凑在一块儿刚刚好看的五官和脸型,看起来就如同古代翩翩公子一般儒雅矜贵。
景初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抬起脸露出一个非常热情洋溢的笑容——这种礼节性的虚假笑容当初还是对方教导了一个多星期他才学会如何收放自如,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招竟然也用在对方身上。
“简教授,这一场演讲真是非常精彩,金某听了实在受益匪浅啊!”坐在景初身边的金教授连忙站起来走向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作为这次讲座主办方的代表,他笑容可掬,热情地恭维对方。
如果不是景初跟了金教授两年,深知这一方学霸平时对自己毕生研究的东西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固执和偏见,他差点以为金教授真的被对方洗脑直接上升成一仰慕者,毕竟刚刚对方在台上讲的几个点,金教授在平日里对那些要点是嗤之以鼻的。
这时候校方的主持人已经走到台上主持会场秩序,安排听课的学生从正大门有序的离开。
会场顿时吵杂得就像有好几窝的蜜蜂在耳边嗡嗡地吵个不停,可这些声音景初都听不到了,他抱着一打资料默不作声地跟着站在金教授的身后,思绪却很混乱。
他和简白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那么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影下在眼眶部分映出扇形的阴影。恍惚中,似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温暖而又混杂着烟草的气息。
那样熟悉陌生的气味。曾经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在刹那间汹涌肆虐,景初难以控制地恍惚起来,脑海似乎有浮现出当年的阳光和清风。
再之后对方什么时候和金教授谈笑宴宴地走出去也不大清楚了,他只是麻木地跟在自家导师的身后。
直到在不知不觉中走出教学楼,抵达后边的露天停车场,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景初才猛地一回神,发现这次负责的老师,还有对方带过来的一行人都微笑着看他,好像在等他的什么回答校园全能高手。
——难不成刚刚在他走神的时候有人问他什么问题了?
景初明白自己在贵宾面前失态了。
导师则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满脸关切道:“小初,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今天怎么恍恍惚惚的?”
“啊?”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导师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立即迅速反应,不好意思地挠头假作一副憨直的样子,傻呵呵地解释说,“教授,真的很抱歉,我昨天晚上整理资料整理到差不多三点才睡,于是今天注意力有点不集中了……”
其实根本不是他妈的那回事,可在场的人谁会真正在乎原因?
“呵呵,金教授真是收了个好徒弟,”简白笑容淡淡地盯着他,目光却饶有深意。而后转过头对身后自己带的研究生说,“你们要是有师兄一半勤奋刻苦,我这个做老师的也就不用为你们抄心了!”
研究生们讷讷低下头。
金教授闻言大笑,虽然景初今天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他的确是他带过的最刻苦好学的学生,金教授平时就喜欢在当初跟他一起抢景初的几个老头面前得瑟景初怎样怎样出色,如今一听有人变相夸他,就有些得意忘形。
他开始得瑟,变相地自夸道:“哪里哪里,要论起来,我这傻孩子哪有简教授的弟子聪慧过人!小初啊就是憨了些,净知道死读书,不过人常说笨鸟先飞,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他陪同的老师额上划下三根黑线:“……”
景初满脸黑线:“……”
简白淡笑不语:“……”
“小初过来过来,”金教授招手把景初带到跟前,乐呵呵地说道,“说起来我们家初安本科的时候就是简教授你们学校的,不过可惜他不是你们学院的,简教授以前应该没见过——小初好歹跟你母校老师问个好啊!”
“教授您好,”景初没法只得顺着自家导师的意思,礼貌而疏离地问好,“我是08级经管学院经济学班的学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久仰您的大名,也有幸听了您的公选课,至今对讲课的内容都还印象深刻,简直倒背如流!”
“既然如此,”简白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恍若漫不经心地调侃道,“为什么两年前考研的时候不选我呢?”
景初顿时胸口一阵窒息的疼,谁说当初他没选他的,他根本就是为了他才选择跨专业考研!
简白这句看似调侃的问题实则非常刁钻,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他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可当初考研选择的时候却没有选本校的老师,这行为本身就是对简白的否定。无论之后景初怎么解释,都注定是要得罪人的了。
简白被请来他们学校做演讲是贵宾,这种时候他问他这种容易得罪人的问题,分明就是诚心要他难堪!
景初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心中只剩下弄得化不开的自嘲:这些刁钻的问题以及应对之策,当初分明就是对方耳提面命地教导他,如今却让他当着他的面卖弄那些应答的小伎俩吗?
景初有些咬牙切齿道,“教授其实当初我也很想跟您学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