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婉如去了伏枥堂向婆母求问出行一事的筹备细节,并打算找一切机会旁敲侧击肖阳这些日子的动静娘子骗进房。

没想到,话题才刚刚起了个头就听到外面传来肖阳乐呵呵的说话声:“阿娘,天家准我送你返京——哟,如娘也在啊?”

“唔。”婉如略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大咧咧冲进门的肖阳,在婆母的注视下“殷勤”的为他倒了杯果汁,正想贡献自己的丝帕让他擦汗,郡主的侍婢却立刻奉上了澡豆、帕子和热腾腾的一盆清水。

婉如默默看着自己夫君很坦然的略作梳洗,然后挥手屏退侍婢,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应该向婆母从头到尾的学学什么是大家气度,怎么□下人,免得去了京城给婆家、娘家丢脸。

“哎,正好不用说两遍了,天家允许我带八百军士护送阿娘回京,如娘是肯定也要去的,对吧?”肖阳知道这句话根本无需回答,一口饮尽果汁又紧接着问道,“你们打算带多少侍婢?我得算算还需添加几队部曲。”

八百都还不够?婉如望天一想,自己家来边地是有多少人护送来着?似乎是五十还是六十个家丁?记不清了,反正没上百。

“不打算带太多,杂乱了给你添事儿,”清江郡主挺心疼儿子的,轻轻拍了拍肖阳手背笑着回答道,“仆妇之类加一块儿最多两百。”

说罢,两人都看向了婉如,她微微张了张嘴,却死活没法把那已经滚到嘴边的“十个”说出口。

二十分之一,呵呵。除了这个冷而窘的“呵呵”,婉如真的找不到别的词能形容自己此刻这无比蛋疼的心情。

崔家给她的陪嫁老弱妇孺加一块儿都还不到三十人呢!出门在外又没打扫庭院之类的麻烦事,需要有那么多人伺候么?

“这样,如娘除了贴身侍婢、家仆之外再添五十人吧,”清江郡主赶在她开口之前先搭了话,挺善解人意的安排道,“从公中拨三十年轻侍婢,十仆妇、十家丁。原本你们成亲时就该划拨这些人的,只因三郎喜静,院儿里人手也凑合能用便没安排,如今出门在外不比家里,该有的排场还是得做出来,不能再少了。”

“谢谢阿娘。”婉如这一声谢真是说得无比诚挚,若不是婆母这不伤颜面又挺及时的话,她压根儿不知道像自己这种等级的世家妇出门五十个人是最低标配——尽管确实是崔家女,可惜两辈子都是不怎么出门的土包子,太悲催了。

“那成,就二百五六是吧?那我带一千二军士足够了,人太多怕天家不高兴,”肖阳吃了两口碟子里摆着的糕点,塞在嘴里含含糊糊的问,“阿娘,你们话说完了么?要没什么事儿,嗯?”

“没什么大事儿,”清江郡主抿唇一笑,打趣道,“猴急了?谁让你一头扎进营里就十几天不落屋!赶紧带你媳妇回去,好好道歉啊!”

说话的同时,她握住婉如的纤掌直接就给递到了儿子手里,然后笑着目送他们离去。儿子和媳妇闹别扭这事儿郡主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她只是不想插手罢了,小辈儿的事情就该他们自己解决,感情,原本就是需要不断磨合的。

肖阳笑着一应,拖起婉如扭身就走,根本不在意院中其他人的视线,她在途中挣扎了好几次想要把手抽出来,却都没成功,被迫跟着夫君一路疾走回了自己院子。

等进了寝室肖阳回身关门时,婉如终于找着机会甩了他的手,背过身板着脸面对墙壁坐在了案几前。

“你气性怎么就这么大,十几天都不消停?”肖阳在她身侧挤着一坐,伸手就抱住了她的腰背,笑道,“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

这叫哪门子的道歉?婉如斜眼一瞥,嗔念道:“夫君怎么会有错?都是如娘的不是,没伺候好您,所以您才不乐意回家的吧?”

“咳,瞧你这话说得,”肖阳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抱拳鞠躬作揖,“我真错了,原谅我行不?你看我这几日连家都不敢回,就怕你举棒抽我诶!”

“我可不敢。”婉如扭过头继续面壁,肖阳却突然弯腰一拉她的手,将一条崭新的红色马鞭塞了进去。

“喏,根据你手大小专门做的,颜色也和那‘红绫’小马驹很相称,”肖阳又嬉皮笑脸的在她身边坐了,用那毛碴胡子蹭着婉如的脸低语道,“下次我要真进秦楼楚馆召妓,你就直接用这抽,甭客气。不过,这一次你可真是误会我了。”

肖阳巴拉巴拉的讲了他之所以要去青楼的缘由,在提出崔文康是人证之后又顺便提了提他的洁癖问题,好让婉如放心。

她沉吟片刻后嘟着嘴抬头问道:“能抽你的前提是‘召妓’,并不是进去?太狡猾了。”

“呵呵,”肖阳干笑两声,抹汗道,“男人嘛,官场中混哪能绝对避免这种事情。”

“你们这些臭男人……”婉如轻声嘀咕着,埋头把玩着那挺精致的马鞭没再吭声。

肖阳的解释让她不由想起了谢俊逸院里的一堆姬妾,那人在迎来送往中接受别人所赠家伎时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总觉得三郎似乎比他对自己更多了一分诚挚之心。

前次骑马她用的是肖阳的备用马鞭,尽管那玩意儿对她这双手都不敢脱离马鞍的人来说纯粹是摆设,但拿着玩时却也能感觉出那鞭柄太粗了些,用着不顺手,这话她没对任何人说,他今天却能拿出完全合用的马鞭当礼物。

有时候,爱不爱的并非一两首缠绵悱恻的诗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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