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然后在我悲痛欲绝时,哥哥会站出来搂着我肩膀殷切的说,”四郎突然侧身压着那娇艳美姬肩膀学着三郎的语气,语重心长的道,“这些都是逢场作戏,理会不得,得到教训了吧?下次可别再上当。”
“四郎君怎能如此误会奴的真心实意?奴对您的的确确是一见倾心,”美姬捧着心口抬眼凝视对方,顿时双眸一暗泪光闪闪,嘤嘤哭道,“见您一次说几句话便一月不用辛劳,如此美事怎能不叫人真心相许?可如今,如今三郎君才只给了一次订金,若要作罢这可如何是好?”
那梨花带雨的娇弱无助神情,可真是闻者心酸见者伤心,可那一串说辞却是无比喜乐,连崔文康都是一面觉得好囧一面又跟着哈哈大笑。
“这样吧,原计划还是可以不变的,我会从家里带不少东西送你,咱俩三七开,你三我七,如何?”四郎如此建议,又抿了一口茶水醒醒酒。
“您送的东西都需登记造册退回去呢,这主意行不通,”美姬无奈摇头,只笑道,“就当是念书苦了到奴这里松散松散可好?听闻四郎君善于作诗,若能相赠一两首,奴将感激不尽。”
四郎笑着正想答应,却突然听得木门“砰”一声大响。
“做个屁,”肖阳黑沉着脸推门而入,冲自己弟弟喷道,“解试都还没过就弄些淫词艳曲像什么样!”
“唉,子旿你何必恼羞成怒,四郎不就是比你聪明些没上当么?”徐恒宁酒喝得较多,又是个喜欢找事儿的性子,大嘴一张就开始报料,“想当初你十三岁的时候——”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三郎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脚就踹向凳腿,立即摔了徐恒宁一个四仰八叉,而后他指了指一堆美姬吩咐道,“去,好好伺候着徐郎。”
说完又扭身直接拽了四郎就往门外走,同时冷声道:“既然这一关被你看透了,那就抓紧时间赶下一场戏罢——早点回去免得你嫂子心急。”
崔文康看着肖家兄弟的背影抬腿便跟了过去,走到门口又若有所思的倒转回来,冲徐恒宁问道:“他十三岁的时候怎么着了?”
膀粗腰圆的徐郎摔了也不觉的痛,爬起来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笑着回答:“还能怎样?被他哥找的青楼女子骗得痛哭流涕呗!这便是肖家的传统,在踏入官场之前先过美色关,可以博爱但不能对不合时宜的人专情,要防着被细作刻意勾搭嘛。”
崔文康若有所悟,又好奇道:“下一关又是什么?”
“你跟着去看不就知道了,保证回味悠长。”徐恒宁摆摆手,扭身就搂着两个美姬就往内室走去,**一刻值千金啊,还是别人家结的账,绝不能浪费了这光阴。
出门一看,那两人居然带着亲卫掉转马头又回了军营,大舅兄正疑惑着,却发现肖阳引路去了一个他寻常从不踏足的地方——军妓营。
那地方是供下等兵卒免费寻欢所用的,身为世家子的崔文康哪怕是要饥渴死了也不可能去下等肮脏场所,没想到,三郎居然会带他亲弟弟去旁观!
躲到帐篷后面,四郎与文康各撩开一条缝隙偷眼看去,只见好几条白花花的**交叠蠕动,淫声啧啧,间或又啪啪作响,地面污渍斑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靡乱气息,正应了徐恒宁说的那句“回味悠长”。
四郎一脸的厌恶嫌弃,想要倒退一步错开眼去,却被肖阳按住肩头强迫再看,同时还对他低声说道:“若只为性*欲而与人交欢,那便是这样丑态毕露——与畜生无异。”
旁听的崔文康简直是惊悚无比,这肖家对男丁成人时的引导也太另类了,就不怕小男孩被吓得不举么?转念一想,他又总算明白了肖阳的洁癖是从何而来。
正当崔大郎扭头出神时,趴在帐篷内侧一浑身血污的女子,因帐篷被他扯开一条缝透了风而有所觉察,一抬眼又正巧看到外面篝火之光映照在他脸上。
这军妓顿时生出欣喜之感,挣扎着便起身扑了过去,她踉跄着跌撞出帐篷直接趴在了崔文康脚边,扯着他裤腿就开始手舞足蹈的“咿呀”干嚎,却又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望着那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脸上还带着血痂的肮脏女子,崔文康惊得连退三步,谁曾想那女子抓得太牢居然跟着被一起拖行了。
“这什么东西啊?脏死了,快帮我弄走,弄走!”大舅兄只觉得自己跟看了女鬼似的,头皮直发麻,赶紧一面抬腿踹去,一面向肖家亲卫求助。
那女子见他这反应不由神色一暗,微颤着唇,赤红的眼中滚出了两滴泪水,而后便垂下手去再没了一丝祈求旧主怜悯的心思。
她失望、不甘继而后悔,更多的还有怨怼——不过是几句话罢了,自己却被折腾得比死还惨!在被人拖回帐篷的最后一刹,她神色复杂的望向肖阳,仿佛在指控他长得阳光开朗却生了一副恶魔心肠……
“这就是做错事的代价。”肖阳冷眼看着她吐出这么一句硬邦邦的话之后,便带着大舅兄和弟弟回了大将军府。
崔文康依旧是去四郎院中休息,三郎回了自己住处却发现正屋居然一盏灯都没给他留,黑洞洞的可谓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由苦笑,如娘是得了消息在呕气吧?
哎唷,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哄来着?如此想着,他手往怀里一揣,捏了捏那在青楼里花重金命人搞来的小玩意儿,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