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话皇帝是在昨日告诉我,只怕我早已喜不自胜,跪下谢恩。可现在?可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我无名无份地去了朔莫,定会备受欺凌,能不能活到大炎恢复元气还难说。更何况,即便大炎恢复元气,谁会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郡主再次发动战争?
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会忘记曾有一个容月郡主被“请”到了朔莫,不管是真的遗忘还是假装遗忘,我再也不可能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百姓是厌恶战争的,一个好的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个弃子置万民于不顾。
见我不理他,皇帝默了默,放弃了对我的劝说,沉声问:“尹丫头,你可知,赫连宥为何独独要你去朔莫?你和他,可曾见过?”
“皇上这是在怀疑我暗通敌人,还是怀疑我以色侍人,勾引了朔莫王?”心灰意冷之下,我哪里还管那劳什子的君臣之礼,毫不客气地冷冷道。
皇帝听后一顿,面上有些尴尬。
他显然是在怀疑,如果我和赫连宥没有一段所谓的“过去”,他为何不要别人,偏偏要我尹月呢!
“皇上只管放心,尹月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做不得吃里爬外的事。至于我究竟和那朔莫王是否有什么‘旧情’,皇上您不妨想想,但凡我能勾搭得上朔莫王,这些年怎么会吃这么多的苦?话既然说到这里,我不妨再多说几句,尹月活了这么久也算是看明白了,人不能和命争,我不会轻生的,我要活着,让所有有愧于我的人,愧疚一辈子!”
皇帝今日来的目的只有三个,劝我不要反抗,问清我到底是不是暗中投敌,以及确保我不会再被送去朔莫之前轻生。我看破了,说破了,就是因为不想在和他共处一室,不想再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我受够了这些虚伪的做作,尹茂修如此,皇帝亦如此。
“朔莫使臣就住在宫里,你准备一下,明日启程。”皇帝说完,站起身来欲走。走之前,他又问了一句:“下午孤会安排你父亲进宫和你话别。”
我冷哼了一声:“不必。”皇帝也没有发作,默默走了。
果然和我估计的分毫不差。皇帝担心容成聿回来会阻挠,而祀王对我的感情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也不希望祀王有时间帮我逃走。至于睿王,我想皇帝已经派人将他看管起来了,直到我“顺利”出发之前都不会放出来。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不光彩,不必闹得人尽皆知,自然是越悄无声息,越迅速越好。
早早把我送走,皇帝也就可以放心了。
其实皇帝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我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哪怕一丝一毫的,我也没有想过逃跑或者反抗。没用的。我知道。
我不想等容成聿回来,不想和他分别。我舍不得。
我更舍不得眼睁睁看着他在我和他那么多年的坚持之间做抉择。这么多日子了,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容成聿注定是要睥睨天下的,他的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子,我不愿争,不愿抢,更不想要施舍。所以或许离开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