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药,的确可以让不宜怀孕的女子怀孕,但用那样的药,对身体伤害极大,日后生出的孩子也会非常体弱多病,活不过十岁校园全能高手。我母亲将此事告诉我,希望我劝着她,但自从知道我得知了此事,她便对我避而不见,我根本无从劝她,待到我数月之后再见她之时,她已怀有身孕。”
德妃的声音有些发抖,却仍坚持着往下说:“当时我想,既然她已怀了身孕,我便尽可能多照顾她一些,让她少受些苦,但她却像是怕我害她一样,根本不愿见我。不见就不见吧,她深居简出反倒能保护好自己,我也不怨她,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的孩子终究还是掉了……”
“觅妃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掉的,宫里没有几人清楚,都是在这深宫中生活的人,谁都清楚什么事当问,什么事不当问,这件事就这么被揭过去了。孩子滑掉之后,皇上便鲜少去看望觅妃了,没有孩子,跻身正一品三妃也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觅妃自此更是深居简出,避不见客了。”紧蹙着眉,德妃的神情有些黯然,虽然她始终表现得很冷静,我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痛。
我没有一同长大的玩伴,也不大懂姐妹之间的感情,但我能感受到,德妃对于那个从小相伴长大的姐妹,有着怎样特殊的感情。彼时,她们不过是单纯的少女,不在意嫡庶之分,只用一颗真心相待,一块绢子,一张花样,就足够她们开开心心地聊上一个下午。纵然年华似水,往事不可追,但失去这样的密友。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不想,痛苦和惋惜却是一丝一毫也少不了的。
沉默了一会儿。德妃轻声道:“月丫头,我有些乏了……”“娘娘睡吧,月儿先出去了。”看德妃闭上眼轻轻点头,我又为她掖了掖被角。将火盆往床的方向挪了挪,才挑了帷帐出去。
回身刚将房门合上,画竹画柳便回来了:“郡主”。我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身,眼光一转,画梅也在门外立着,大概是知道我不待见她,福了福身便将头低低垂着。“画竹画柳。娘娘刚睡下,你们进屋伺候着吧。画梅,我看西厢房一直空着没人住,想来落了许多灰了,你去仔细打扫一下。”如今的画梅太可疑,我不能放任她和德妃独处。
三人得了令便要各忙各的去,我走了两步突然回身道:“对了,以后煎药的活儿就让画竹去做吧,画梅你多花些心思在打理宫苑上,虽然娘娘现在病着。但毓淑宫的气派却是不能失的,该添置什么物件,该整理那些东西,你跟着娘娘这么多年了。想来也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说完,我转身便走,只留画梅喏喏的一声“是”被风吹散。
其实,就在德妃愿意开口讲述往事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觅妃滑胎的事同她没有关系。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个中原因,竟然连德妃也不清楚。本来,确定了觅妃小产的事与德妃无关,也便排除了觅妃因失子而报复德妃的可能,我应该放下心来才对。但,方才德妃眼中的痛,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不行,我要去见见觅妃。如今德妃病重,容成聿又远在永邑,如果觅妃能放下过去,亲自来探望德妃的话,我想,这对德妃的恢复会有很大的益处。
皇帝封锁了德妃重病的消息,大概此时觅妃并不知道德妃的近况。我若是将此事告诉觅妃,或许会被皇帝知道继而责罚与我,但我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回房向小遥问了觅妃寝宫的所在,又好说歹说地将小遥留在毓淑宫里,我横下心来,忐忑地往觅妃所有的落雨轩去了。我本是个不认路的人,好在落雨轩离毓淑宫不算太远,出了毓淑宫往西走,基本上一路通过去,岔口不多,关键的几处岔口小遥都细细叮嘱过我了,是以不至于走错了路。一路左转右转的,我忍不住想,我离宫才几日,小遥已经将宫里的路摸得差不多清楚了,跟我这个路痴比,这丫头的小脑袋实在是灵光的很,以后若是我不在,相信她也能将自己照顾周全了。
落雨轩占地不大,两座精致可爱的小石狮子蹲坐门口,衬得整个门脸愈发玲珑可爱。和毓淑宫的简约大方不同,落雨轩很有几分南方小宅的味道,飞檐翘角,青瓦白墙,进了门去,一条鹅卵石小径曲曲折折,路旁的新竹绿生生的,十分讨人喜欢。
甫一进门,在院子里忙活的一个小宫女立刻赢了上来,脆生生地请安,我和善一笑,问:“觅妃娘娘在么?”小宫女迟疑了一下,似是有什么顾虑,我也不急,温声道:“你不妨先去问问觅妃娘娘愿不愿意见我,她若是不愿意,我便回去。”
见我这么好说话,小宫女露出一丝赧然的神色,点点头便快步往里去了,我站在原地,打量着院子里的布置。抬眼望左手边一瞧,隔着错落有致的新竹,似乎有一池水,沿着乱石小路走过去,小心地挑开新竹,一处清碧的池塘跃然眼前。
池塘并不大,一面靠着假山,一面围了石栏,池塘上驾了座木质的小桥,拱起得很高,好在小桥围了栅栏,扶着走还算安稳。手扶栅栏,上了木桥,低头望池塘里一看,池内莲叶似是要冒头了,点点绿意惹得池塘很有生机。莲叶间,一尾尾鲤鱼灵动地游着,不时触一触莲叶,又飞快的转各方向游走,偶尔露出水面,在平静的水面上牵起涟漪点点。
正后悔自己没有随身带着小点心的习惯,不能喂一喂池中的鱼儿们,方才那个机灵的小宫女便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