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用尹老头最心爱的,据说是琼鸾峰上的得道高人送的拂尘逗红枣的时候,近日来深受尹老头喜爱的丫鬟环玉袅娜地飘进我的院子,扭扭捏捏地告诉我尹老头在书房等我校园全能高手。
悻悻然放下拂尘,我装模作样端起小姐架子,在屋内磨蹭了一阵子,换了身衣服又喝了杯水,才慢慢悠悠地走出了落春园。一路上我走走停停,一会儿说日头太大,一会儿说走得累了,终于在环玉无法忍受,破口大骂之前挪进了书房。
推开书房门,我便看见尹老头愈发膨胀的身体塞在太师椅里呼吸困难的样子,不禁感同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才柔声问:“父亲大人,唤月儿可是有事吩咐?”
尹老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示意环玉出去,然后酝酿了个吃撑了的表情,一字一顿道:“一晃十五年,我的月儿如今已出落成这样一位丽质天成的大家闺秀了,每每思及我这聪慧貌美的女儿,为父心中都十分满足。只是,你娘没能照顾你一日,你和你的那些姨娘又不甚亲厚,爹忙于朝事也未曾照顾于你。让你自小便孤单寂寞,没有玩伴也没有体己的人,你不怨爹吧?”
我在心里撇了下嘴,心说,这老头子怎的忽然想起他的宝贝闺女是如何被他扔在落春园里不闻不问的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然后柔声答:“怎么会呢父亲,这些年父亲又当爹又当娘,朝事如此繁忙仍分心照拂月儿。眼看父亲这样劳累却无法分担,月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何谈怨恨呢。月儿瞧着近日父亲似是又消瘦了些,父亲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然月儿会很担心的。”
一番话说得尹老头十分受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拉过我的手一边作安慰状一边摆出慈父的姿态:“月儿啊,谁说你不曾为我分担,你这墨都第一才女不知让为父多么骄傲呐,在墨都乃至朝堂,谁人不知我尹茂修的女儿才貌双全,艳冠墨都……说起来,为父倒是有一事说与我的墨都第一才女听……
今日朝上,皇上说近些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应是我朝得上天庇佑,故而,为酬神意,不日将送几位皇子并几位重臣子女往琼鸾峰去,一则潜心学道酬神敬谢天恩,二则学习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为期三年。”
说到这儿,尹老头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接住他老人家的话头,于是忙道:“皇上圣明,如此一来,我大炎朝必会更得上天眷顾,更加强大繁荣”。
想是习惯了官场的阿谀奉承,尹老头听完我这通废话也没甚反应,顿了一下,忽又道:“月儿啊,你也不小了,如今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啊?”我不禁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本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被你圈在落春园,连养的鸽子都是雌的,见过的男人一只手便数得过来,且这些男人不是妻妾成群的老头子便是牙牙学语的娃娃,我倒是心仪哪个去!
腹诽完,我恭敬地说:“父亲,月儿的心仪之人有很多呢,有父亲大人,厨房的李婶,环玉……”在我把尹府里所有我接触过的人全部数过一遍之前,尹老头忙不迭截住我的话头,语重心长地道:“我的月儿啊,为父说的心仪,是说男女之情啊。”
切,以为本小姐傻啊,什么男女之情早在本小姐很多年前翻你枕头底下的**时便清楚得很了,无非是花前月下并酸诗两三行,然后便滚到床上去了。“父亲,这……月儿不懂”,该装的还是要装,我细声细气地说完,尹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无妨无妨,男女之情本就是那水中月镜中花,懂得了反而平添烦恼,依为父看,月儿如今这样甚好,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儿可莫要学那乡野敝妇耽于情爱,被那登徒子骗了去”。尹老头摇头晃脑地讲着大道理。“月儿不敢”,我福了福神,继续装我的大家闺秀。
在确定了我思想端正五讲四美之后,尹老头终于开始了正题,“月儿啊,你且听为父细说,皇上此番送皇子和重臣子女上山的目的,可不仅是为父方才所讲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皇上将皇子并重臣子女送上那与世隔绝的山上,是为那太子与太子妃之位谋划。皇子们远在千里之外,没有外戚帮扶也无法插手政事,正是识得皇子品行才华的时候,虽说是天高皇帝远,但那山上的大事小情,皇上必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子之位如今未定,几位皇子均乃人中龙凤,太子之位落于谁家尚未可知。自古太子同太子妃便是相互成就,皇子以姻亲借重臣之力夺嫡,皇帝借姻亲掣肘重臣,重臣则靠姻亲巩固自身地位,是以,此去琼鸾峰,月儿务必设法得取贤王青眼。
为父思度已久,贤王为人宽厚且处事谨慎,身为长子,对几位皇弟十分照顾,深得皇上喜爱,在朝中也有颇多臣子支持,且贤王母系宗亲并未入仕为官,免却了外戚干政的隐患。是以,依为父看,如运作得当,贤王当能继承大统,但,为父能看到的旁人自是也能看到……如今这庙堂之上,除了几位皇子的母系宗亲分别把持着自己的一块势力,能与为父争上一二句的,也只有那李期了。
这李期仗着自家世代为将手握重兵,处处与为父作对,其女李思韵虽也算有几分姿色,却被那李期娇惯得不成样子,镇日骑马挥鞭,完全不顾男女之妨,公然出入军营,还甚喜与军士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