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一靠岸,我们一行数人便鱼贯而出校园全能高手。我正要同红夙告别,她却也从画舫上走下来,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在这莫阳湖上漂得太久,都不大会走路了,我想同诸位结伴去樊都,待到了樊都,咱们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位意下如何?”
一路上这种大的决定向来是由贤王做的,是以我们都没有出声,齐齐看向贤王。“有何不可,红夙姑娘率性洒脱,能与姑娘同路也是一大乐事。”他竟如此爽快答应了?我还以为他会想个法子回绝红夙呢,他莫不是被美人迷了心窍!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在心里默默叹。
见贤王首肯,我们也不便直接唱反调,于是只好同红夙结伴而行。从莫阳往樊都走陆路,红夙手下的一干人一部分留在莫阳守着画舫,一部分随红夙往樊都去。红夙不在自家马车上待着,一路上一直在我们的马车内。
虽说我同红夙刚认识不久,但她见多识广,尽说些江湖趣事给我听,且我本就十分喜欢她的性子,是以我同她相处得十分愉快。
李思韵虽骄纵了些,但红夙只是言语间戏弄了她两句,并未显得十分讨厌她,倒是瑾儿,红夙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喜。一路上红夙同我说说笑笑,却很少搭理瑾儿,我只好时时准备着接起瑾儿的话头,免得瑾儿的话掉在地上,令她难堪。
有红夙作伴,原本无趣的旅途变得愉快和短暂,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樊都。进入樊都城时天色尚早,我们一行人决定穿城而过,赶到琼鸾峰脚下的碧水村休息一夜,第二日上山。红夙见我们急着赶路,也未多留,称自己找了家不错的客栈,打算在樊都多待几日。
分别之前,红夙把我叫到一旁,拉着我的手说:“妹妹,李思韵那丫头虽然骄横,性子倒也不坏,应不至于害你,即便她真想害你,凭妹妹的聪慧,自然能应付得了。倒是那夏瑾,姐姐瞧着她眼里总藏着算计,奉劝你离她远些,莫要与她交心。这是我无意间得的件宝贝,方便藏匿,且削铁如泥,姐姐对你实在是欢喜得紧,又担心你日后遇险,便将这宝贝送与你,希望能在危急时保你周全。她的名字是紫鸢,今后你便是她的主人了。”
说着,红夙将一柄小巧的佩剑递给我。我接过佩剑细细端详,发现此剑的却精致非常,剑柄处镶有莲花金扣,剑鞘上嵌着紫色宝石,复杂的纹饰将宝石紧紧环绕,使得其触感十分温润。缓缓将剑身拔出,我隐约能感觉到来自那精良剑身的凌冽剑气。
将剑合上,我望着红夙,不知说什么才好,红夙笑着抚了一下我的发顶,温柔地笑着说:“别想推辞,就这样罢,有缘还会再见的,妹妹保重。对了,妹妹可要擦亮眼睛,不要看错了人。”说完红夙向众人福身示意后,便洒脱地转身离去了。
“如此美艳女子,若能得之,也算是得意非常了。”望着红夙窈窕的背影,具王叹道。这王爷真以为所有女子都巴不得对他以身相许了,一副登徒子的模样,俗不可耐。说起来,这一路上具王就没说过几句话,通常不是驾马行在最前面,便是躲在房中不见人,我见过的只有他眉头紧锁,苦大仇深的样子。
对了,这一路上,被我忽略的还有一人—容成聿。这位聿王爷真的是像云一样飘忽,看起来十分合群,实际上却总是游离在众人之外,迄今为止,我们尚未进行过一次有意义的对话。我想,这种看不清摸不透的人,或许更加不容小觑。
坐回马车,我们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碧水村。
碧水村是琼鸾峰山脚下唯一的村子,我们进村时,发现村内的人极少,且都是老人和妇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碧水村里的地少,气候也不怎么好,光靠种庄稼无法养家糊口。村里的男子大多离了村子,到富庶的市镇去做长工了。
村子很小,没有驿馆可住,好在村子里的人十分友好,商量之后,我们便分开借宿在了居民家中。
我借宿在一位老婆婆家中,她本育有一子,机缘巧合得了有钱人家小姐的芳心,便去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后来,那有钱人家破落了,她的儿子也染疫病死了,儿媳改了嫁,只将她的孙女带回了碧水村。
虽说命途多舛,但这位婆婆的孙女倒是十分懂事,每日尽心照料久病的祖母,邻里都十分怜惜她。
“小遥,同姐姐说说琼鸾峰的事罢!”用过晚饭,我拉着婆婆的孙女问到。“村里人都说琼鸾峰上住着活神仙,但没有人真的见过,曾经有人想要上山寻神仙,可是上到半山腰便迷了路,还好他误打误撞的又安然回来了。对了,穿过琼鸾峰就是皓雪国的地界了,从前曾有那里的人途径我们村子往秦州去,不过近些年倒是未再见过。”小遥的眼睛很清澈,说话的时候眼角还有隐隐的笑意,十分可人。
“小遥今年多大了呢?”我一边抚弄她的发髻一边问,“虚岁十四了”,原来同我也差不多年纪,只是这穷苦生活让她长得十分纤细,倒也显得有些小了。
我们正聊着,忽然听到内间传来老婆婆的呻吟声,我们连忙跑到老婆婆的床边。婆婆似乎有些是神志不清,双眼紧闭着,口中却喃喃地念着什么。小遥伏在婆婆身侧急得眼泪直流,不停地唤着老婆婆。心急之下,我跑出房去找郎中,无奈人生地不熟,待我终于带着郎中回来时,婆婆已经去了,小遥将一块白色的绢子覆在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