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这传话的小太监面色晦暗,莫非是皇上要找洛笙年的霉头?于是庄嫔机灵的立即住口不言了,反而笑道,“那代王快请去吧,别让皇上久等。我出来逛一时也累了,这就回去歇着了。”
她人是走了,可立即派了心腹到养心殿去打听,徐昭仪当然也是如法炮制,然后很快,她们就听说风向大变,皇上对代王发了雷霆之怒了!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怒气冲天的把韩瑛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一把摔在洛笙年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枉费朕这么器重于你,你竟敢在边关干出这等事来,简直就是有负皇恩!”
洛笙年匆匆把那奏折看过,吓得面如土色。
他当然知道钱慧君挖的是什么矿,可他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自己前脚刚离开,就被人发现了!
此时此刻,洛笙年就跟那些后悔没早把女儿嫁他的势利之徒一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钱慧君是那么个不中用的家伙,打死他也不敢出这个批文啊?
眼下,洛笙年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皇上开恩,微臣冤枉!此事要说臣是半点也不知情,莫说皇上不信,连臣自己也觉惭愧。还请皇上息怒,且听臣一言。那莫夫人因出了大笔银钱辅助九原产业,臣识人不深,便以为她是个好的。后来她说要去挖个窑场做壶,臣也就应允了。后来臣听闻说窑场发现了金属矿藏,便问她可有此事,但她却说,那只是少量的矿藏,无关轻重,臣因忙于农务,一时失察,便没有细细追查,谁知她竟瞒着臣干出这等事来?”
洛笙年咬牙在金砖铺就的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头,脑门顿时都青肿起来,含泪道,“臣家世代深受皇恩,又蒙皇上怜臣孤苦无依方诏进京中,镇日思量着报效皇恩还来不及,怎敢做出这等罔顾国法之事?为证清白,臣愿立即赶回九原,与其对质!”
这一番剖白让皇上多少消了些气,但事关重大,他哪能如此轻信?冷哼一声道,“此事就算你不说,朕也要把你押回九原去听审。你先到宗人府去好生思过,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若是敢通风报信,欺瞒于朕,你自己知道下场如何!”
洛笙年唯唯诺诺的退下了,可心里却象是油锅里煎熬似的。
他们代王府早就只剩个空架子了,这么些年给圈禁在原籍,祖先立的那点功劳早就给抹灭干净了。要是给皇上查出他对那矿藏知情不报,甚至纵容包庇,他的王府爵位保不住不说,说不好连人头也要落地!
洛笙年现在唯一只庆幸的就是他在此事中陷得不算太深,因为知道利害,所以他一早就做了防备,各项文书都没有留下把柄。
钱慧君就算是把责任推到他头上,也是口说无凭。但是皇上若是让人抄他的家底,那就麻烦了。他虽没那么贪财,但也收了不少钱慧君的银子和好东西。这些东西到时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
现在洛笙年是真心后悔,早知今日,他就不该把事情对钱敏君瞒得那么紧。否则现在自己虽不在家,总有个人知道该怎么收拾打点。眼下东窗事发,钱敏君肯定受了牵连,她又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要是家里的东西被查抄出来,那他要怎么才能自圆其说?
不过是片刻工夫,洛笙年象从天堂跌下地狱。又急又悔不说,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他的侧妃?现在满脑子更加关心的是,皇上会派谁去审案子?若是个精明难对付的,他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