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寺香火鼎盛,自然也带旺了附近的生意,离着不远,就有座不错的茶楼。
进去要了间房坐下,钱慧君这才望着对面的美人,似笑非笑,“程秀……啊不,程姨娘,请坐吧。”
程雪岚听她这样的暗含讪诮的话也不生气,柔柔顺顺的坐了,还奉承起她来了,“从前在闺中,我就瞧出莫夫人是个出色的,只没想到出了门后,历练得越发出息了,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不让人敬佩。”
好话人人爱听,钱慧君也不例外。尤其是曾经高高在上,让她仰视的人,现在居然也来拍起自己的马屁,更加让她得意了。
“敬佩什么呀?不过是为了糊口。说来跟你家男人一样,无官无职的,不想法自己找点营生怎么办?”
听她拿邓恒和莫祺瑞相提瞚郏程雪岚心中当然不乐意t谒看来,邓恒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也比莫祺瑞那只乡下土糿苛瞬恢莖俦丁?
不过她此刻有事相求,就算听着这此不中听的也得忍着,反而赔着笑道,“莫夫人说得很是,不过这些经商之事我却是一窍不通,只好在家吃口闲饭,还得时常为了母亲的身体操心,可比不得莫夫人你家里外头都这么能干。”
钱慧君越发得了意,心道幸亏自己早断了对邓恒的念头,另辟蹊径,如今做着正头娘子,上无长辈约束,下无同辈挚肘,凡事自己说了算,想干嘛就干嘛,比程雪岚这样一个小小姨娘可混得不知强了多少倍。但她也深知,程雪岚绝不会无缘无故巴结上自己,她想干什么?
时间不长,程雪岚吞吞吐吐表明了来意,“……身为妾室。自然是要恪守本份。大少奶奶人是极好的,新婚夫妇,和我们爷亲密些也是常理……”
哈!钱慧君真没想到,钱灵犀还是上一世那个臭脾气,只除了她自己,绝不许任何人靠近邓恒半步。
她摆了摆手,示意程雪岚不必再说,命丫头们下去。直截了当的问,“我们都是女子,程姨娘不必隐瞒,你现在还是处子,可是也不是?”
程雪岚红了脸,低头捏着衣带,“莫夫人这是什么话?”
钱慧君问得很直接,“你甭跟我打这些马籧哿耍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说老实跟我说d闶遣皇窍敫你家大爷欢好。可惜你家少奶奶总是从中阻扰??
程雪岚思忖一时,再看她两眼。作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点了点头。她今日原本的用意是想通过钱慧君的口,把钱灵犀妒忌不容人的恶名传播开来,用外部的压力逼得她不得不让邓恒开房收人,可眼下瞧这情形,钱慧君想做的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多。
可钱慧君既已从商,自然也学到了商人的市侩与精明,“你想要成其好事并不难。但你又有什么能帮我的了?”
程雪岚听了这话,顿时拜道,“若是夫人能助我心想事成。但凭吩咐。”
钱慧君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微微一笑,“既如此,你就先去帮我办好这一件事……”
钱灵犀下午回家,就听说钱慧君白日里来过的事了。反正她找的不是自己,要跟温心媛搞什么鬼就由着她去。只是吩咐厨房多做些好菜,晚上请邓悯一家过来吃饭。
这可真稀奇,小夏不解,钱灵犀笑道,“真当你们主子我是个铁公鸡啊?我也是很大方的。”
这话只有鬼才信,小夏听吩咐传话去了,除了钱灵犀自己,谁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钱灵犀大方起来真是大方,特意摆了两桌酒席。一桌自然是她们四位主子,另一桌把许姨娘程雪岚等通房妾室全部请来了。
等到众人均是一头雾水的落座,钱灵犀举起酒杯,道出目的,“今天是十一月廿三,南斗星君下降的日子,宜求寿。所以我特意摆酒,是想给全家人都增福添寿。不过一个家,不止要人人长命百岁,还得和睦相处才是兴盛之道。来,大家都来满饮此杯,从前有过节的,都把它忘了。今后还想再生过节的时候,就先想想家和万事兴这话,再想想有没有必要一定要生这过节。如果没有,不如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弄出那些是是非非,又有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众人恍然的同时,更加大惑不解了。钱灵犀又不是信教的,她怎么突然变得热心点化起众生来?
厨房此时抬上一箩筐的寿桃,菜还没开吃,钱灵犀先把阖府上下每人发了一个大寿桃。
此寿桃当然不是真的,不过是拿面做的大馒头而已,里面包一颗小小的豆沙馅的芯儿就算是桃核了。
因有她那样一番求寿的话在前,谁也不好意思不吃。可啃了一个这样大的馒头,谁还有肚子装菜?
于是,邓大奶奶的这餐饭请得又经济又体面,连邓恒回了房都忍不住抱怨,“哪里就穷到这个地步了?亏你做得出来,请人吃了馒头就上羊肉汤,这样一撑谁还有肚子吃菜?要请客就好生请,这样算怎么一回事?”
钱灵犀自有她的道理,很是得意的问,“那你承不承认,我说的话有道理?”
勉勉强强吧。邓恒不客气的抓了她的小手来替自己揉着饱涨不已的胃,“说吧,你这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钱灵犀还装,“我真的是一片好心。呃……”
看邓恒似笑非笑的又伸手拈起了一枚如今就摆在床头专用的围棋子,钱灵犀老实招了,“我今天回家,才知昨儿盛夫人请了婶娘去闲话。”
大意无非是邓家没有长辈在此,钱灵犀这位长辈也算是半个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