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竟熠酸溜溜的抢白了不愿将账簿拿出来的徐荔香一句,尔后理直气壮的对钱彩凤道,“既然是家里公中的产业,那娘子你也去看个仔细。”
钱彩凤听得一皱眉,心想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就算这买卖是家里的,可爹娘没发话,自己一个外嫁女凭什么去看?
她想推辞,钱灵犀却悄悄踩了她一脚,示意她别吭声,转眼一看徐荔香,已经按捺不住发作起来。
“什么公不公中的,咱家这小门效,除了那几亩薄田,哪有什么公中的产业?明明是我们勤扒苦做挣出来点子东西,这会子倒是都眼红起来了,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么?”
钱扬威急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买卖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我也没那么说!”徐荔香唯独瞟了钱灵犀一眼,低头嘀咕,“不过这买卖确实是我们一家三口做出来的,吃苦受罪时,你可跟我们说了,这是咱自家的买卖,得多用些心,难道都是平白哄咱们的不是?”
她把董霜儿也拖下水来,“姐姐,你也来评评理,这话可不是我扯谎,是相公自己说的吧?”
董霜儿瞟一眼儿钱扬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当着一家人的面,钱扬威胀得脸红脖子粗的,“我是说过这话,可也不是这意思呀!这买卖实在是……”
“行了行了!”钱文佑站出来把话打断,不悦的看了两个媳妇一眼,“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没得在这里惹人笑话。”
钱灵犀暗暗点头,老爹确实历练出来了,在外头吵吵嚷嚷实在是不象话,她也上前打了个圆场,“听说哥嫂在这边租了房,正好我们也走得乏了,且过去讨杯茶喝。大哥。你可别嫌弃哟。”
钱扬威怎么会嫌弃?白两个媳妇一眼,赶紧领路往家去。.
他们租的是所普通的民房,小小的一进院子,正房三间,当中一间客厅,旁边各一间卧室。前后都围了院子。连着柴房厨房和茅房。
院子里搭了一个棚子,棚下筐里堆着好些瓜果,想来就是冯三喜老家打柴沟的村民们送来,用做果酱的原料了。
钱灵犀在回京城之时就和那里的村民约好。所有的果子只要不烂不坏,不管甜不甜,她一律收购,让他们送到九原就行。没想到这可把老乡们的热情全都调动起来来,除了白兰瓜等上等特产水果,还把山里但凡能吃的果子全都搜罗了来。
在京城时,钱灵犀暗地里曾花高价买了些新鲜果子。手把手教哥哥做过少量的果酱,所以钱扬威有了经验,知道做这东西原是极简单不过的,便把这些果子全都收了,然后自己尝试了几个方子,熬出几种不同口味来。拿出来一卖,居然大受欢迎。因果子存放时间短,开春天一暖就容易烂,所以也等不及钱灵犀琮来。就开始售卖了。
只没想到两个媳妇见这生意一好,便起了私心,钱扬威心里在生气之余更觉颜面无光。因此,在把一家子请进家中坐下,端茶倒水之后,钱扬威就站出来表态了,“这买卖是三妹牵的线,也是三妹出的本钱,该怎么分得三妹说了算。”
唐竟熠当即道。“三妹还没嫁人。她的钱不就是家里的钱?那这买卖就应该算是公中的。”
“凭什么?”徐荔香恼了,站屋中摊开双手。“你们瞧瞧,咱们来这些天,成日没黑没夜的洗洗切切,又烟熏火燎的熬出酱来,手都皴成什么样儿了?就算这买卖是三妹牵的线,可她也只动了动嘴皮子,又没出一滴汗,凭什么就归她一人说了算?若是谈到本钱,咱们还她就是。三妹,你在那糖厂都有份子了,便把这生意给你大哥又如何?你说是不是?”
钱灵犀还没来得及张口,唐竟熠就跟徐荔香呛起来了,“岂不闻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动嘴皮子的才是真正有本事的。要不是咱们把路子搭好,方子提出来,你就是汗流成河,又哪里能有买卖可做?不要干点小事就居功自傲,还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他显摆的抖一抖衣襟,冷哼一声,“象你这种粗笨之人,拿几吊钱满大街都是。”
“你别在这里唧唧歪歪,说些老娘听不懂的屁话!”徐荔香可是真火了,连脏话也带出来了,“再怎么说,这事儿也是咱们家的家务事,关你一个外姓人什么事?闭上你的鸟嘴,再啰嗦信不信老娘把你打出去!”
“你你你,简直是泼妇!”唐竟熠气得坐不住了,从椅上下来,指着徐荔香直跳脚,“这样无知的妇人你们还不赶紧休了,难道要留在家里有辱门风么?”
“老娘有不有辱门风关你屁事?你姓唐的凭什么管我们老钱家的事?”徐荔香当真不客气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教训唐竟熠。
她虽是妇人,却体型壮实,唐竟熠虽是男子,却体型瘦小。见她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唐竟熠还当真有几分害怕,顿时躲钱扬威身后去了,“看看你这妾室,当真是蛮横之极,你也不管管么?”
钱扬威眼见确实不象话,吼了徐荔香一嗓子,“还不快滚出去?”
“我不滚!”徐荔香嘴一瘪,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哭哭啼啼到林氏跟前去拉扯,“婆婆您给评评理,我可有做错什么?你们二老将来定是要跟着我们过活的,相公又不象几个弟弟读了书,日后会有大出息。眼下我们不过是想做一门小本买卖,挣几个小钱糊口而已,难道众兄弟姐妹们还要来与我们相争么?”
林氏横她一眼,原还以为这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