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听着车外那甜滋滋,按捺不住喜悦与乞求的声音,钱灵犀就知道又没什么好事。暗自翻个白眼,把车帘掀开,“你要又想吃什么就管软软拿钱,别再问我了,反正都会从你的工钱里扣的,软软记得把账记上。到时你没钱回去,可别让你哥找我。”
打柴沟来的小帮工冯三喜在车外乐呵呵的挠着头,“我这回不买吃的,我想要那个。”
钱灵犀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却见一个汉子在卖几把刀剑。顿时了然,男孩子嘛,哪有不爱这些的?
“想都别想!你一个月才几文钱?这一把刀几个月的工钱就出去了,难不成还要姑娘贴给你么?”软软明明比三喜大不了多少,但此时就跟个大姐姐似的,抓着他的衣袖把他揪了回来。
看那小子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钱灵犀颇觉好笑。不过她没出声帮腔,在她看来,冯三喜这小子也确实该管教管教了。
这小子自一路来了京城,两只眼睛完全不够看了,看到什么都新奇,看到什么都想买,钱灵犀原先给他一百文的零用,一下子就光了个精光。她一看这可不行,虽然冯三喜是假托与亲人走散的孤儿名义给她带回了家,并算不得正式下人,但要是在自家惯出大手大脚的坏毛病,那可就是误了他一生了。
于是钱灵犀便跟冯三喜说好,每月就二百文钱,交给软软替他保管,要用时得问她拿才行。
此时冯三喜见申请被驳回,很是不高兴,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了,冲软软撒气,“管管管,又不是管家婆,成天管那么多!日后叫你嫁个男人顶顶凶恶的。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这种乡村孝骂人的话,钱灵犀原先在乡下是常听的,但软软虽是丫头,却久居深宅大院之中。何时听过这等言语?顿时涨得脸通红,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姑娘,你看他!”
钱灵犀从信王府出来,一路想着堂姐湘君跟她说的话,本来就够头痛的,哪里还经得起他们俩在这儿闹腾?可冯三喜确实有点不象样了。当下只得把脸一沉,出言训斥,“是我让软软把你的钱收起来的,怎么着?是不是也嫌我多管闲事了?你要是不服气,我现就把工钱给你,你自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但要是往后你遇着什么事,也不许来找我。行不行?”
冯三喜嘴唇动了动,想想到底老实下来了。他在京城举目无亲,要不是钱灵犀多方关照。他哪里能每天穿得暖暖的,吃得好好的?在这里的日子可比家里强上了千百倍,冯三喜正是快活的时候,若是真把钱灵犀惹毛了,到时别说花钱了,哪里能有这样好日子过?
他也许是年纪小了点,也浑了一点,但又不是傻子,早听那些下人说了,二姑娘脾气虽好。但也是个厉害的,要是把她惹火了,连老爷太太也保不住。
这么一想,冯三喜上前给钱灵犀道了个歉,钱灵犀一看这还差不多,只是把眼神往旁边一扫。冯三喜懂了。又去给软软赔了个不是,“好姐姐,你别生气了,就当我在放屁,行了吧?”
软软本就是个好说话的,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却又和声细气的跟他讲起了道理,“你看那刀,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就是那些刀鞘好看,才卖得那么贵,我拦着不让你买也是不想让你吃亏,你若是真有心要,不如找个好工匠打一把,岂不更合心意?”
三喜一听这话,心里那气顿时顺了,再瞅瞅那些刀剑,果然也没那么吸引人了,再看着软软,又觉得亲切起来,“姐姐你真好,以后还是请神仙保佑,让你嫁个好人家吧,最厉害的那种勇士,行不?”
软软脸又红了。.
这小子,嘴巴倒是挺甜的,钱灵犀又好气又好笑的放下车帘,正想离开,那卖刀的汉子却因软软的话冲过来理论了。
“姑娘,我没得罪你吧?你要拦着这位小兄弟不肯买我的刀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伤人?你说我的刀不好,那你拿把刀出来比比,看是谁的好!”
此人黑黑瘦瘦,看起来似是不太擅长言辞,说着激动起来,就唰地一下把手中的宝刀抽出,就见寒光一闪,刀锋凌厉,饶是钱灵犀不太识货,也看出这是一把千真万确的好刀了。不过她怎么觉得这卖刀的汉子有点眼熟?
“咦?还真是把好刀!”后头有位年轻公子赞叹着走了过来,“这刀怎么卖?”
见他衣饰华丽,那汉子倒转刀柄,将刀递上,给他报了个价,“不贵,才十两银子。若不是我家主……我家急等用钱,才舍不得拿出来卖。”
钱灵犀见有了正经买主,正想吩咐软软去道个歉,赶紧离开让人家好做生意,那位年轻公子却忽地执刀直指那黑瘦汉子,厉声喝问,“说!你这刀是从哪里偷来的?”
那汉子大惊,“公子怎么这么说?这分明是我们自家的!”
哼!那公子倒提着刀柄,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轻蔑之极,“这刀柄上的字你认得么?这分明是一把官宦人家的刀,怎会落到你的手上?你若还要犟嘴,不如就把你们家的名号报上,让大伙儿听听,这是哪个官宦人家破落至此,要卖刀为生。”
黑瘦汉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忽地给这公子跪下,什么话也不说,咣咣磕了三个头,“求公子高抬贵手,把刀还给小人吧。”
“我若是不还,你待怎样?”那公子阴森森的一笑,把刀转手递给随从,还吩咐他们,“现在本公子怀疑这是赃物,你们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