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咱们不能光看眼前,得看长远。横竖你们也大了,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个道理吧。”面对钱灵犀的疑问,石氏把秦姨娘打发了下去,才开始耐心传授两个女孩儿腹黑之术。
胡姨娘虽然只是高杰身边一个小小的妾室,但她也是高杰最亲近的枕边人,就算她没那个本事去吹吹枕头风,但有时候能够漏出来一点消息,说不定于旁人就有大用处。
石氏不想算计谁,但也得确保钱文仲不被人算计。既然如此,那么放任秦姨娘和胡姨娘交好又有何不可?
钱灵犀明白过来了,两位姨娘的结交成本并不高,就算哪天给高杰发现也没什么。毕竟是两个妾室之间的往来,要是太小题大做的话,反而显得他没肚量。而秦姨娘有这样的差使在身,就会在这个家里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不会无所事事的闲出毛病来。
这样一举多得之事,难怪石氏不反对了。这个道理一理顺,接下来的事情连钱敏君也明白了,“那娘要收胡姨娘兄弟过来,一是向她示好,二是咱家也确实需要人手,对不对?”
“说得很是。”石氏笑得很温良,“其实只要不是存心去害人,咱们这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我教你们这些,也不是让你们以后学着四处跟人耍心眼,而是学会做事多动动脑筋,知道顾全大局。大部分人还是讲道理的,你敬人家一尺。人家还你八寸,这就够了。要是学得一肚子坏水,只想着占人家便宜,自己不吃亏,那这人做得就太失败了,也不可能交到真心的朋友。当然,如果遇到那实在不讲理的。那就不必客气,纵是翻了脸,断了往来也没什么。”
听她这一番做人的道理。钱灵犀获益非浅。却见石氏又瞧着钱敏君格外交待,“虽说吃亏是福,但你也要记着。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有时候自己不痛快就得说出来,否则没人会心疼你。”
这又是在担心她出嫁之后了,钱敏君虽知娘是一番好意,却也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赶紧转换话题,瞅对面的钱灵犀一眼,“嗳,那个陈晗什么时候来?”
“你催什么?你妹妹不是已经去了信么?不过此去荣阳路途遥远,只怕最快得要一个月才能到。”石氏说着。却也忧心忡忡的看向钱灵犀,“你说,那法子真的可行么?”
“绝对可行!”钱灵犀拍胸脯保证下来,“实在不行,我找人演出戏去!”
钱敏君在对面皱皱鼻子。“是啊,有些人就是惯会作戏。”
“敏君!”石氏沉下脸来,“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场戏是我让你妹妹做的,你要有什么不服气,冲娘这儿来!”
钱敏君顿时收敛了颜色。老实下来了。钱灵犀瞅着暗笑,心里却也在惦记着陈晗之事,不知他能否及时赶来。
在得知高杰要收回钱家的地之后,钱家人商量了半宿,群策群力想了个主意。先让石氏故意放出要卖设备的风声,然后钱文仲扮黑脸,把此事回绝。趁高杰防范减轻之际,钱灵犀打算让陈晗找个生面孔来,以买下钱家糖厂设备并改进生产为由,把糖厂改头换面,继续经营。这样便是扩大生产,也再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厂之后,整个利润比从前翻了一番还不止。如果往后按钱灵犀所想,弄上精美的包装,再开发一些夹心馅的新花样,只怕利润会更高。若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钱文仲的任期虽然不长,但高杰同样也不可能在这里久呆,等到钱文仲离开之后,弄几个靠得住的生面孔在这里打理糖厂生意,又如何使不得?
钱文仲虽然是官宦之身,不许从商,但他还能干得了几年?那么多高官重臣家里都有不少产业,难道就不许他们家留一份么?况且两个女孩儿出嫁之后都是外姓人,并不在官府限制经营范围之内。若是能给她们留一份长久有出息的产业,这可比什么嫁妆都强。是以钱文仲和石氏考虑再三,仍是决定冒险把糖厂办下去。
眼下就只等陈晗来了,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钱灵犀已经偷摸从空间里给林氏托了个梦,把此事清楚的交待了过去。林氏一听这是要给自己女儿攒嫁妆,顿时拍着胸脯把事情应下,要编什么瞎话去哄得陈晗过来,就由她去操办了。
钱灵犀估摸着陈晗收拾收拾,这几天应该就要上路了,她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江南的春天总是来得早些,北方还是冰雪世界,桥头镇这儿的柳树已经抽出了米粒大小、灰褐色的目,远远看去,好象出壳雏鸟身上覆着的细短茸毛,说不出的可喜。
年虽过完,但正月的余韵还未散去,出门逛街的大姑娘小媳妇依旧打扮得光鲜亮丽,只是大家的步履比年节时更加匆匆,那是要准备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一年之计在于春,自然忙碌。
一辆普通马车在兴隆客栈前停下,伙计早已经热情的迎了上来,待车帘一掀开,里面坐着位年约十五六,鹅蛋脸儿的姑娘,虽然乡下姑娘没城里丫头讲究,成天涂脂抹粉的,但她那一种天然去雕饰的青春质朴之美还是很吸引人们的目光,尤其是那一双活泼泼的眼睛,似是闪耀着无穷的热力,看得人就满心欢喜。
伙计咧开嘴笑了,“真是贵客到了!钱姑娘,快请下来吧,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钱彩凤略有些赫然的一笑,“我在家里呆得闷得慌,大娘出来办事,就跟她一起出来走走。这会子逛得累了,我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