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鸨就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转身,准备上楼叫几个姑娘起来。
方观卿掰过她的肩膀,一把拽过老鸨的衣襟,把她拽到面前,又猛一用力,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老鸨“哎呦”一声,疼得直叫唤。
方观卿虽是文人,却出身武家,猛地出手,一般人是受不了的,老鸨爬了好几爬,还是没扑棱起来。
“王好在哪!”方观卿怒呵道。
方观卿手下的人,已经拿着武器涌进来,将大厅团团围住。
“什么?”老鸨这才全醒过来,看清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竟是一帮穿着官服的官爷,吓得一哆嗦,官府的人哪是她这种生意人能惹得起的。
定神一看,眼前人不是大名鼎鼎的方观卿是谁。
“方……方大人,听闻您中了状元,真是可喜可--”老鸨皮笑肉不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方观卿伸手把她拽起来,咬牙切齿道:“少给我装蒜,王好在哪!”
眼中的寒芒凛冽,方观卿紧紧拽着她的衣领,要把她往死里勒。
“方大人,您……别……别急,稍安勿……勿躁,听……我……我给你说呀。”老鸨吓得牙齿打颤,憋得要死。
“说!”方观卿松开她,怒气冲冠。
老鸨大口大口地吸气,心中苦叫不迭,这一个月来,点名指姓叫她交出王好的官道上的人少说也有二十多拨了,耽误了她多少生意,平白失了多少银子。再说,王好早就跑了,鬼才知道她去了哪,自己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招惹了她,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嘛。
心里咒了半天,老鸨面上笑得恭敬,毕竟在永岩镇混了这么多年,对付官府,多多少少有些手段。
“方大人有所不知,这王好确实到过我们这,那天晚上,她带着孩子,蓬头垢面地来了,说是身无分文,走投无路,非要我留她做清倌人--”老鸨眼见方观卿脸色不对,赶紧话锋一转,“我哪里敢收呀,那跛美人,谁不知道是方大人房里头的人,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呀,是不是,我见她孤儿寡女,穿得破破烂烂,瘦得皮包骨头,两个小孩饿得都不会说话了,觉得他们可怜,就收容他们住了几日,好吃好喝伺候着,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做清倌人呢,那日镇上来了消息,说你中了状元,王好就收拾东西说要找你去,我不好拦着,她就走了,她现在确实不在我这里,如若不信,我把翠香楼的人都交出来,挨个问问是不是这样?”
见方观卿不置一词,似乎完全不信,老鸨又补了一句:“我发誓,她人真不在这里,明人不说暗话,我这里都是正经的买卖,要不你就搜吧,你要是能找出来,我自己把脑袋砍下来给大人当球踢着玩,行不行?”
这话其实是半虚半实,当初她虽是存了歹念想把王好拐过来诱良为娼,但王好呆在翠香楼的时候,好吃好喝伺候着也是事实,最后还没接客就跑了,谁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想想,还真亏她跑了,要不自己和姐姐麻烦可就大了。
老鸨信誓旦旦,方观卿眯着眼睛忖度此话的可信度。
“大人,永岩镇不是小地方,没有目的的乱找如同海底捞针,还是找地方官帮忙吧,必定事半功倍。”其中一个仆从道。
“说来也是,”方观卿正要去县衙问个明白,传闻县令的儿子强娶豪夺了王好,如果是真的,岂能轻饶,“一半人留下来继续查,剩下的随我到衙门!”
县令李大人一听是金科状元来了,忙满脸堆笑地迎出来。
“方大人大驾光临,怎不提前告知一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方大人见谅,”李大人一见到方观卿就贴了过去,好像站在他身边沾了多大光似的,“方大人金足踏阁,真乃蓬荜生辉呀,下官三生有幸,能得与方大人……”
方观卿径直走进县衙,目不斜视,丝毫没把身边一直喋喋不休阿谀奉承的李大人放在眼里。
“实不相瞒,我来,只为找一个人,”方观卿停住脚步,“大人可知常在廊桥卖簪花的王姑娘?听闻与贵公三郎颇有些干系,我特来讨个明白。”
李大人一滞,油光满面的笑容也冻僵住了。
从方观卿阴鸷的表情来看,此番造访来者不善,是问他要人来的,一提到王好,李大人的魂都吓破了,王好是樊氏长女樊若梨,和皇上一起在永岩镇养病,这是皇家绝密,说出去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不提还好,一提李大人就不由想到了伤心事,自己那顽劣骄纵的三儿子,只不过在廊桥上轻薄了樊若梨,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被一剑刺穿了心房,七窍流血,死得惨不忍睹,好不可怜。皇上雷霆震怒,没除他的官算格外开恩,如今他再不敢提及与樊若梨有关的任何事情,唯恐招致祸患。可是方观卿不是小人物,也不是他这个芝麻官能躲得起的。
李大人心里明白,欲明哲保身,就须瞒天过海,方能逃过一劫。
“方大人是不是听信了村姑野语,说什么犬子玷污了王姑娘之言,实属无稽之谈,大人不可轻信。”
方观卿冷哼一声:“李大人此言差矣,世间无有空穴来风,苍蝇不咬无缝的蛋,大人护子心切,情理之中,事实究竟怎样,还请大人的三公子出面一谈。”
李大人眼圈突地红了,用袖子抹了两把心酸泪,哀伤道:“实不相瞒,犬子瑁然生性轻佻,那日廊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