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你准备怎么感谢朕呢?”

东申泽又回到这一句话上,灿烂笑容与云止面部的僵硬形成鲜明对比。

云止看着面前的东申泽,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那一首级,看着……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一日自己收到花千叶的飞鸽传书时,东申泽问自己的话。而他,也是在那夜离开皇宫的。那么多人,他谁也不通知,偏偏就通知了一个她。身边,还随身携带着那一套白衣。

渐渐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慢慢浮现在云止脑海。

霎时,云止有些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了双眼,脱口道,“皇上,你特意来此,是为了杀林思画?”带病的身体,单枪匹马一个人在沙漠中追拿林思画五天五夜不止,最后带着林思画的首级回来……一刹那,云止的心下,不受控制的轻微一震。

“当然了,景夕乃是云浅止最在意的丫鬟。可是,这个该死的林思画竟然几次三番的伤害景夕,这不就等同于伤害云浅止嘛?朕自然要为云浅止出一口气。”微微一顿,东申泽转为可怜兮兮的望着云止。面上眼中,顷刻间已全都是遗憾之色,再无半分笑意,“左相,你说朕对云浅止多好?但可限临死之前,却无法再见她一面。”

那神情,云止看着看着,只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句话:左相,你再穿一次女装给朕看看,可好?

云止张了张嘴,却久久无法说话。三年来,那一个人,不过只存在在她口中之人而已。对东申泽而言,只是一个从未露过面的人而已。但是,眼下的这一切却又清楚的告诉她,东申泽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毋庸置疑就是为了杀林思画。那一日,他连林思画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与林思画有什么仇了。他真的喜欢云浅止?可是,他若是喜欢,为何口口声声说的,是让自己穿女装,而不是让自己告诉他云浅止到底在哪?或是让自己将云浅止叫出来,让他可以在死之前见一面?是了,现在回头想想,自那一日她回来开始,东申泽都未再说过这一句话,未说过要她找出云浅止。

“左相,你一定会满足朕最后这一个心愿的,是不是?”

东申泽如个孩子般,希冀的望着云止。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期待,那样的……真恍若一个孩子,专注的想要得到一件自己想要的‘宝贝’。

云止渐渐隐约意识到什么,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轻微后退了半步。

东申泽随之上前,将手中的首级随手往地面上一扔,“朕现在命令你,你必须穿女装给朕看。”严肃的神色,命令的口吻,但有的却依然只是同孩子般遭拒绝而起的恼怒。

云止越来越看不懂东申泽,或许这么多年来从未曾真正的看懂过。

滚落在一旁的首级,包裹的染血布料散开,凌乱的黑发半遮半掩住整一张脸,看上去有些形同鬼魅。

“左相,这个送你。”忽然,就在云止低头望向林思画的首级时,已经靠近了跟前的东申泽,将手中那一朵不知名绿色之花递给云止。

花朵,共七瓣,通体绿色,一枝独秀没有偏枝,很是美靥。

“好像,这就是那什么‘沙漠之花’。朕回来的路上恰好看到,于是,顺道就采了。”

或许,真是个孩子,面色的神色如翻书一般变来变去。此刻,哪还有刚才那一丝恼怒?已然又恢复了之前消失的灿烂之笑。

“若是皇上喜欢,本相……本相穿给皇上看就是。”

片刻,云止对着这样的东申泽,终是点了点头。东申泽的语气与神色越是轻松,她的心反而越沉。或许,东申泽很有可能就陷在沙漠之中,永远也走不出来了。或许,他很有可能直接被沙漠掩埋,成为漫无边际黄沙中的其中一部分。又或者,很有可能……

东申泽闻言,笑意立即加深了数分不止,所有的心情全都一览无余的写在脸上。

“左相,这可你你说的,不许反悔。并且,没有朕的命令,你不许脱下来。”可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让她不要换下来、她却根本无视自己之话的事情呢,东申泽明确的强调一遍。

云止颔首。随即,忽然上前了一步,一手握上东申泽的手腕,一手把上东申泽的脉搏。

东申泽任由云止为自己把脉,心下,有那么一瞬的想要握住面前的这一双手。可最后,终究是没有动。在沙漠之中,一直走不出来,曾有很多次想着就那样葬身沙漠也不错。但是,想要再见她一面的那一股信念,却是那般的强烈。

·

人的生命,具体还剩余多少时间——这个问题,用来被明明确确的计算,真的很可悲凉。

这一刻,云止清清楚楚感觉到这一点,心底有些说不出的难受、还有一股压抑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一整天,遣去侍卫,东申泽想去哪就陪着他去哪。若是可以,云止甚至希望天际的太阳可以在原地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不要移动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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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夕阳西下,沙漠之中。

重新回来的东申泽,整个人直接懒散的往地上的黄沙上一躺。

之后,双手枕在脑后,一脚弓起,一脚放在上面翘着二郎腿,仰头望向天边那一轮夕阳。

云止低头望着这一幕,很多时候,东申泽更像是一个纨绔子弟,玩世不恭,随心所欲。这一种感觉,其实早在第一次面圣、见面时,便已经存在。事实上,东申泽也并非真的那么昏庸无能。这一点,更是早在当初他对付一干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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