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风此刻又惊又怒, “你是说,你在柴房里,听见了十二姑娘的声音?!”
“千真万确。才刚她还带着老祖宗、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前来,想来是算准了我这会子必然是被吕文山带回府了。”阮筠婷垂下眼,长睫遮住眸中水气,可怜兮兮的道:“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何算计我至如此地步,我并没有开罪过她,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徐承风看的心疼,揉了揉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叹道:“罢了,婷儿不必往心里去。我会护着你的,往后你对她多防备点,今日的事。我真该好生谢谢君兰舟啊。”如果没有他,阮筠婷的一生都毁了。
“事不宜迟,我立即去吕家打探消息,君兰舟应当也是有些功夫压身的,到了这会子还没回来。想来是出了岔子。”
徐承风所说的,也正是阮筠婷最担心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道:“表哥,劳烦你了,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晓得。”徐承风明白,此事涉及到姑娘家的闺誉,又有君兰舟牵扯中间。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我先走了。你别乱跑,在府里等我消息。”
“我知道,表哥也要留神。”
阮筠婷眼看着徐承风施展轻身功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飞窜而去,这才关好门。在屋里如同无头苍蝇那般来回踱步。脑海中已经设想了好多种可能,最坏的一种。便是兰舟被吕国公抓了,当成欺负了他儿子的歹徒,用了刑。
现在能压制吕国公的,只有裕王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告诉裕王爷了。可是君兰舟是抗旨入城的,如果惊动了皇上,兰舟仍旧是死路一条,这个法子不行……
阮筠婷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屋门又被轻轻扣响两下。徐承风独自回来了。
“表哥!”
“进去再说。”
徐承风闪身进屋,关了房门,跟阮筠婷到了里间,低声道:“吕家封锁严密,我进不去,只得侧面打探了一下,听说吕文山受了重伤,府里抓住了一个暴徒。”说到此处,徐承风的声音便的沉重:“我猜想,君兰舟是没有成功脱身。”
阮筠婷一听,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呆呆的问:“吕文山受重伤?兰舟只是将他打晕了,并没有伤他啊。”
徐承风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容长脸略红:“呃,好似是先前治好了的那个病,不知为何又犯了,吕国公连太医都请去了。”
阮筠婷想起在柴房里自己给他的那一脚。吕文山八成就是被她踢的绝后了。
那么兰舟是如何被抓住的?
阮筠婷的脑子里像有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楚头绪,她只知道,君兰舟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这会子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非人的虐待。
吕国公就有吕文山那么一个独苗,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好容易治好了的病如今又不好了,他们自然会拿“暴徒”出气。君兰舟的身世又是个秘密,就算有个什么“梁城四少”的才名在外,吕国公眼里,他也不过是个小人物。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表哥。”阮筠婷自以为很冷静,可颤抖的声音和发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你说,吕国公会怎么对付一个‘暴徒’?”
徐承风眉头紧锁,实话实说道:“吕国公定然已经清楚今日发生的事,但是他是个护短的人,即便吕文山有错在先,他也定会将所有的帐都算在你的身上,你在徐家的保护之下,他一时半刻无从下手,只能拿兰舟出气了。”
阮筠婷退后两步,跌坐在暖炕上:“这么说,兰舟是凶多吉少了?!”
“恐怕是……”
阮筠婷贝齿咬着下唇,慌乱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倏然站起身来,道:“我必须救他,且要尽快,多留在吕家一会,他就多一分危险。”大眼睛微眯,略微沉思,便到了徐承风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