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霞竟会未定,一手抓着襟口,掌下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抬眸望去,那人背对阳光,身上宝蓝色的长袍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硬挺的五官掺杂了柔和之色,让他礼貌的笑容变的悦目赏心起来。
徐凝霞的脸腾的红了。
“萧,萧先生,多谢。”
“八姑娘不必客气。”萧北舒微笑,随即越过徐凝霞迈进松龄堂大门。
看着那挺拔潇洒的背影,徐凝霞禁不住追了两步,脱口叫道:“萧先生……”
萧北舒停下脚步,回头,询问的看着她。
双颊烧红,徐凝霞垂眸,娇羞的道:“多谢萧先生。”
“不必。”萧北舒摆手,转身离开。
徐凝霞驻足在门前,目不转睛的望着萧北舒的背影,直到画眉进屋里去禀报之后,将人请了进去,她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不自觉的摸着刚刚被扶过的手臂,原来男子的力量,却是与女子极不相同的……
“北哥儿,你今儿个怎么得闲?一整个新年都没见你。”老太太笑着吩咐人给萧北舒搬椅子。
阮筠婷和阮筠岚则是站在一旁。
萧北舒笑道:“老祖宗,我特地前来给您问安的。瞧着您气色稍差,可是身子不爽利?”
“我上了年岁,这天儿冷,屋里热,来回走几趟就惹了风寒,倒是不打紧,你父亲母亲可还好?”
“父亲母亲都好。也让我给老祖宗带个好。”
阮筠婷知道,萧北舒的父亲如今挂了个四品的闲职,悠哉的很,但是早年与老太太和先皇似乎都交好。因着他父亲的关系,萧北舒与老太太才这般亲厚。
闲话了一会子,红豆便进屋来吩咐:“老太太,韩妈妈才刚命小厨房的人来报。说是午膳预备得了,有‘花菇鸭掌’、‘绣球乾贝’、‘莲蓬豆腐’ ……都是阮姑娘喜爱的菜色,让您看看还需要再添些什么。”
“嗯,婷儿喜欢吃蜜汁山药,再拌个银耳。”
“是。”
红豆应声下去,老太太冲着阮筠婷招招手,道:“知道你晚上还要去审奏院当差,咱们就把团圆宴放在中午,就你、我、岚哥儿、还有北哥儿一同用饭,不请那些人来。乱哄哄的不舒坦,你说呢?”
阮筠婷感动的点头:“老祖宗说的是,只不过今日的菜太奢华了。婷儿和岚哥儿担不起。”
“担得起。我说担得起还有谁会背后嚼舌根?”老祖宗拍拍她的手:“外奶奶要给你庆生,他们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萧北舒闻言,诧异的道:“怎么,今日是阮姑娘的生辰?那我来的不巧了。”
阮筠婷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那无辜的表情,心下好笑。
老太太亦然。心道还装个什么劲儿,一大早的,也不知是谁去西墙跟给阮筠婷吹了庆生曲子。
不多时,外头画眉和红豆便带着人进屋来将席面摆下,阮筠婷与阮筠岚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下了暖炕,服侍她穿上棉比甲。祖孙三人连同萧北舒分别落座。
与去年那一碗借了罗诗敏的光才去小厨房做的寿面相比,今日的宴席当真是丰盛极致了。阮筠婷和阮筠岚心中都略有所感,但不表露出来。陪着老太太用了饭,四人又一块摸牌,直到老太太乏累午歇了,阮筠婷姐弟以及萧北舒才告辞离开松龄堂。
“萧先生,今日多谢你来给我庆生。”
“朋友之间。何须言谢。”萧北舒笑着摆摆手,“我愿也预备了礼物的。不过怕老祖宗翘楚我是刻意来的,叫有心人瞧见了惹是非,就没有带来,回头会遣人给你和岚哥儿送来。”
“你能来已经足够,还何须破费。”
“不算破费。”萧北舒笑着道:“原本也是不值银子的东西,等你与岚哥儿见了就知道了。”
“是。”阮筠婷笑着颔首。
走了一段路,便到了正院,过了正对的穿堂,径直能到东花园。萧北舒笑道:“时辰尚早,不如咱们去东花园走走?”
东花园是徐府中惯出污秽事件的地方,大约因为地方偏僻,假山嶙峋,树丛葱郁,便于藏身,可如今冰天雪地的,要做坏事也不会露天的做,阮筠婷倒也不担心,遂点头,与阮筠岚一同和萧北舒说笑着,一路到了东花园。
才刚到东花园的月亮门前,便听见里头传来一群孩子清脆悦耳的愉悦笑声。
“快点快点,这边。”
“快抽,使劲儿啊!”
“哎呀,小黑你真笨!”
……
阮筠婷闻声,好奇的进去,就见三个还没梳头的小丫头以及两个穿着布衣的小子,正在花园当间儿的冰雪上玩冰猴。
冰猴是北方冬日特有的一种游戏,为木质,中间圆两头尖,故而也称为“冰尜”,尖尖的底嵌有圆铁珠,中间有一圈凹刻。玩时,把缨鞭绕在凹刻处,放在冰上一甩,并不时抽打,冰猴便会飞转起来。
阮筠婷在现代的时候虽也是北方人,可她懒,很少玩这种“费体力”的游戏。前世是大家闺秀,自然不会混不吝的与家生子一同抽冰猴玩。今生更是碰也没碰过,见了那些孩子玩的高兴,阮筠婷脸上的笑容也真切起来。
“喜欢吗?”萧北舒声音温和。
“嗯,看起来很好玩。”
萧北舒闻言,笑着上前去,到了几个孩子身后客气的说:“你们等下玩的累了,能不能把冰猴借我也玩玩。”
萧北舒锦衣华服,阮筠婷与阮筠岚又是徐家的主子,这些家生子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