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的喜怒都挂在脸上,阮筠婷见了笑着将事先预备的红木雕牡丹花盒子奉上。 “三太太,今儿个是您生辰,婷儿特绣了这副帕子给您贺寿,手工虽糙了些,自然不能与八姑娘相比,可也代表我的一番心意,望三太太不弃。”语气一顿,看了眼画眉已经摆放妥当的梅瓶,笑着道:“馨岚居里梅树多,婷儿就没给您也捎带一枝,您不会怪我吧。”
三太太接过木盒打开随便看了一眼就交给身后的常妈妈,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会,都是自家人,如何会介意这等小事。”
就一条烂帕子,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三太太气的不轻,可在偏心的老东西面前不能表露出来。
三太太没听出来,可阮筠婷的话听在其他人耳中便很有深意了。
阮筠婷一大早去后院折了梅花来给老太太。静思园距离后园不近。三太太的馨岚居院子里就有梅花,偏偏三太太没有想到给老太太带来一枝,阮筠婷却绕远路去了,且雪天路极难走。
大太太拿起茶盏啜了一口,遮挡眸中情绪。
徐向晚看着阮筠婷时,心中越发的佩服,或许与徐家的女儿相交好,都及不上去阮筠婷那里多走动,看向阮筠婷的目光,就热切了起来。。
婢子搬了锦杌,阮筠婷、徐雪琦和徐向晚三人都挨着暖炕边坐了,陪着老太太絮絮一些家常话。老太太又命舒翠多添了两个炭炉摆在三人脚下,银炭烧的旺,不多时阮筠婷就暖和了过来,脸上粉扑扑的,更添几分柔俏美。
大太太笑看了一眼阮筠婷,又看看徐向晚,这次调教的五位姑娘里。数徐向晚与阮筠婷模样最是出挑,一样的赛雪肌肤,一样无可挑剔的样貌,一样勾魂摄魄的眸子,只不过徐向晚凤眸上挑偏于妖媚,阮筠婷翦水明眸妩媚灵动,却是同样让女子见了都移不开眼的绝色佳人。
皇上是选妃,并非选后,说白了也就是找小老婆,自然是找美人即可。与她们一比,三房的姑娘就不够看了,八姑娘太傲。九姑娘平平,琦姑娘又太天真。
瞧瞧三弟妹,大太太心下有些暗爽,她早就看不惯三太太作威作福的跋扈样子了。到时候可有她哭的。再说若是让八姑娘那样跋扈的进了宫,辅佐贵妃娘娘她做不到。反而整日惹是生非,还不够给贵妃添乱的呢。
想到徐向晚与阮筠婷二人做事都很妥帖,大太太对他们二人的希望就大一些。
不多时,三房的哥儿姐儿们一同到了,纷纷给老太太行礼,又给三太太送了寿礼。三太太眉开眼笑的收了礼。二奶奶王元霜就进了门,笑道:“老祖宗,姑太太回来了。这会子正往松龄堂来。唱小戏儿的也都预备好了,戏开在广博阁如何?”
“好,好,你瞧着办就是,广博阁预备得了。咱们就一同过去。”老太太对王元霜笑的很是满意,如今府里的事情她放权不少。大多都是让王元霜在操持了。
“是,那孙媳这就吩咐下去。”王元霜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老太太笑着拉起大太太的手:“霜丫头是个做事爽利的,也多亏了有她张罗着,我这把老骨头才能清闲清闲。”
大太太笑容有些自傲,与老太太寒暄了几句。
三太太看的很不是滋味。
现在是还没分家,什么事情都是老太太和王元霜说了算,将来若是分了家,她岂不是放了权,说什么都没人听了?老太太未免太偏心,竟什么都不叫她做主。
思量间,大姑太太徐采月便带着一个妙龄少女进了门,少女身上穿着沉香妆花的袄裙,头上梳垂鬟分肖髻,斜插着两朵玉芙蓉,模样清新婉柔,行礼姿态柔美。阮筠婷自然识得此女,她是徐采月的小女儿君三娘,今年十六,已经与户部侍郎嫁的三公子定了亲事,翻年就要成亲了。
双方行了礼,老太太就笑着道:“哥儿姐儿们都出去玩吧,别在屋里头与我们憋闷着,待会儿广博阁开戏,若喜欢的都来看。”
言语中竟不要求必须人人都来。
三太太又生气了。
阮筠婷自然乐得休息,她葵水初来,这会儿小肚子正坠着疼,站得久了也不舒服。行了礼,便同众人一起离开了正屋,去外间取了紫狐裘披好,随手戴上风帽,到门廊穿上木屐。掀开夹板棉门帘,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紫狐裘的毛色发亮,被吹的往一边倒去。抬头,正瞧见飞絮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下雪了。”阮筠婷呢喃一声。
徐凝霞穿了件五彩缂丝描金的锦缎棉斗篷,看了阮筠婷身上的狐裘,就觉得憋气,耀武扬威的出门去,也不管阮筠婷正站在门口,半边肩膀撞在阮筠婷身上,将人撞的一个趔趄。
阮筠婷唬了一跳,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子。
阮筠岚到了跟前,低声问:“姐姐,没事吧?”
“我没事,你……”
话没说完,却听徐凝霞说:“不过就是一件狐裘,有什么好显摆的,老祖宗赏赐给你穿,是看你大冬日里还要冒着风雪推车做力气活,怕病了没人有功夫搭理你,你反倒拽了起来,真是不知羞。”
这是替她母亲来出气了?阮筠婷失笑,道:“八姑娘说的是,老祖宗是心疼我,才给了我这件狐裘。想来八姑娘每日只去西角院,也不用去审奏院那等地方,不必走远路,自然也用不上厚实的狐裘保暖了。”
讽刺她是养在深闺的井底之蛙?徐凝霞气的跺脚,冷声道:“有人受了罚,还真好意思拿着不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