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俏皮的样子,明摆着就是在调萧北舒的胃口,萧北舒心中明了,但因着对音律的痴爱,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自然由着阮筠婷的性子让她调侃。顺着她的话说道:“阮姑娘不是藏私小气之人,还是快些告诉我吧。”
若是不告诉他,她也不会说出来了。反正如今有了个水秋心,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都推说是他教的便是,阮筠婷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太多的顾虑,道:“好吧,既然萧先生这么说,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说着还叹了口气,像是多不情愿。
萧北舒和君兰舟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她现在能玩闹说笑,显然是对吕文山那件事释怀了,两人也都放心了。
阮筠婷起身,去取了纸笔,写下简谱“1、2、3、4、5、6、7”递给萧北舒,笑着讲解道:“我们如今的曲谱音调,都是以宫、商、角、徵、羽五音来记录,而我写的这个,读法有不同,分别读‘哆、来、咪、发、索、拉、西、’音调则是比五音多出了4和7两个音……”
阮筠婷将简谱的音调,高低,长短,力度等等如何记录和表达,都详细的与萧北舒说了一遍,最后将前一阵子给了萧北书的《别亦难》译作简谱给了他,笑道:“现在,有些用‘宫、商、角、徵、羽‘表达不出的音,在简谱中,不是都有表达了?而且写起来很方便,记录陌生曲调的时候也可以更快速。”
萧北舒和君兰舟眼睛发亮的望着阮筠婷,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消化和记忆新知识并非难事,可这样新颖的记录方式,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看看满纸的符号,再看看阮筠婷。萧北舒半晌才似感慨的说:“阮姑娘奇才,萧某自叹不如。”
君了四个字:“惊为天人。”
阮筠婷看着被她唬住的两个古代人,小脸有些发烫。在现代小学音乐课时候教的东西,竟然忽悠了古代的两大才子,君兰舟聪明绝顶,但未曾考功名,暂且不论。萧北舒可是堂堂状元郎。她“忽悠”的,有些尴尬。
阮筠婷“羞涩”的反应看在君兰舟与萧北舒眼里。只觉得她不骄不躁,明明有惊人之才且无私传授了他人,自个儿反而害羞起来。这样的女子,品行值得称赞。
被他们赞许的目光盯着,阮筠婷更加觉得脸上发烧,站起身咳嗽一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去了。”
“我送你到山下。”君兰舟和萧北舒同时起身异口同声。
阮筠婷见状笑了起来,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下去便是。”外头还下着雨,无谓让他们跟着湿了鞋。
君兰舟笑道:“正好我也该回去了,萧先生再呆一会儿便直接回卧房吧,我同阮姑娘顺路。”说着披好蓑衣。带上斗笠。
阮筠婷这厢也穿了木屐,拿好了纸伞。
萧北舒手上拿着简谱,还在回味之中。也乐得留下,便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
君兰舟先行掀起草帘,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湿冷的空气,阮筠婷冷的一哆嗦,忙撑开纸伞踩着木屐小心翼翼下了台阶。君兰舟走在她身后。与萧北舒道别。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续几日的小雨让气温冷了不少。只穿着书院的那身常服,已经不能抵挡冷风,阮筠婷冷的缩着脖子,小步的走向石子路,雨天路面湿滑,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摔着。可斜风吹着雨水,仍旧逐渐沾湿她的裙摆。
君兰舟见状快走了两步到了她左前方,身子挡去了大部分风雨,似怕她太过介意,随口闲聊道:“阮姑娘如今还担忧吗?”
阮筠婷感激他的细心体贴,他身上穿着蓑衣,并不会因着为她遮挡而弄湿自己,所以她坦然一笑,先是道了声“谢谢”,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说不担忧是假的,不过你说的对,若是事情顺利,两位娘娘自然会出头解决。恰好初八的时候贵妃娘娘回徐家省亲,老祖宗必然会与她提起的。”
“是。”君兰舟点头微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她,越加放缓了步子屈就她的步伐,仔细为她挡着风雨。
他不是不记得从前的阮筠婷对他的胡搅蛮缠。可是自打年前她被徐老太太动了家法之后,她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不再莽撞,不再动不动就看着他眼睛发直,变的聪明好学,懂得低调努力……她的转变太大,以至于在他的眼中,她那副精致的眉眼也顺眼了许多。不得不承认,她是极漂亮的。可他所欣赏的女子并非只有皮囊的草包,现在的她就算没有这张脸蛋,在他的心中也一样觉得特别,想与她多亲近一些。
二人沉默走了一段路,君兰舟一直放缓步伐恰到好处的领先她半个身子,为她挡着风与,待到了台阶,更是体贴的领先她两节台阶,若是她脚下打滑不慎摔倒,也有他高瘦的身子为她堵着,绝不会掉下去。在没有扶手的台阶上,他的举动极为贴心。
“兰舟,多谢你。”快到山下,阮筠婷感激道谢,娇容绽放笑容。
君兰舟回头,也是对她露齿一笑:“阮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做久了下人,如今虽然身份不知缘由的变的与君召英同进同出平起平坐,可阮筠婷丝毫没有看不起他,对他只有佩服,再者说,她也从来不觉得他人在帮助了自己的时候,她有什么理由可以觉得对方理所应当。就算笔迹的事情,兰舟作为君家人也有一点嫌疑,可心底里,她还是怀疑君召言多些……
阮筠婷笑着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