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喝酒多寂寞,我请你?”程远英径直走到秋白露身边,他生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勾人,有些妖魅的味道,但唇薄如纸,又给他这张妖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无情。

秋白露喝得晕头转身,呆怔怔地看着他,然后举起杯子对他道,“我……我没喝酒……我喝的是茶。”

长岛冰茶,虽然叫茶,但用的原料却是40以上的烈酒。秋白露平时总要出席酒会,还是有些小酒量的,所以在连饮了几杯之后,还能好端端地坐着没有如烂泥般瘫在地上,可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浆糊,只是勉强维持着形象。

如果是在平时,遇到程远英这种随意搭讪的人,秋白露一定会把他列为登徒子中的一员。会远远地躲着,可现在,在她眼里,不管是程远英,还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化身为大号的多啦a梦,人畜无害,根本不值得自己躲避。

她说完之后,就傻傻的望着程远英笑,程远英听到自己心里有块地方轰然倒塌的巨响。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单纯的望着自己笑,她的心思干净得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动物,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秋白露,你记不记得我?”程远英艰涩的开口,他今天虽是第一次见到秋白露,但他认识她已经有许多年,或者说,他找寻她,有许多年了。

他与秋白露的缘分,应该从秋白露第一件作品说起。当年程远英在芝加哥一个朋友家里无意中看见秋白露随手设计的一些小作品,程远英就觉得是自己的菜,他的生活里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秋白露的画,让他觉得无比干净清新。

但那些作品并未署名,朋友说是从国内一家不知名的小画廊买来的,具体是谁画的,他也不清楚。

后来又过了几年,程远英一直关注国内的设计业,他在一次建筑大奖赛里看到一张房间的布局设计图,那张图虽然只得了该次比赛的纪念奖,但在程远英看来,它比冠军要美好的多。

一些资深的设计师认为,房子也是有灵魂的。虽然房子只是死物,但因为有建筑师的巧妙设计,也会使它变幻出各种风情与味道。

程远英可以从秋白露的设计里看出她的内心,她不染铅尘如水晶般剔透的灵魂,是他所向往的。

那张得奖的作品,是以秋氏建筑的名义参赛的,参赛人的名字并没有向外公布,程远英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赛后的一些内幕消息,知道那张作品是出自于秋白露之手。

他一直想找机会接近秋白露,不过因为家族里的琐事过多,再加上他刚刚回国,明枪暗箭被人各种算计。一时也就没功夫理会秋白露,等他好不容易把手上的事情都理顺的时候,秋白露却莫名的失踪了。

直到现在……

“你?”秋白露瞪大了眼睛,看得出她是在努力的搜寻着记忆,但半晌,她失望地摇了摇头,“不……不认得……你也要喝茶么?”

程远英顺势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和酒保示意再来一杯,然后就坐在秋白露身边的椅子上,“我不喝茶,我只喝酒。秋白露,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买的第一栋房子,就是按你第一个获奖的作品设计的。你得记住我,我叫程远英。”

秋白露正是酒劲上头的时候,再加上酒里的音乐开得震天响,她根本听不清程远英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一双薄唇上下乱动。她迷迷乎首的望着他,然后大概是觉得没意思,就把头扭了过去。

程远英,“……”

他伸手将秋白露的脸又掰回来,秋白露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

“程远英,跟着我念一遍。”程远英难得十分有耐心地一字一顿像教学龄前儿童一样教着秋白露。

秋白露目光呆滞。“程……什么……英?”

“程远英。”

“哦,我知道了。”秋白露面无表情地答应着,因为觉得程远英的手很碍事,她开始胡乱地挥舞着手臂,想把他赶走。

程远英飞快地将手收了回来,秋白露的指尖险险地掠过了他的面颊。

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外表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女人,其实有一颗很强大的小宇宙。或者说,她借酒装疯的技巧非常好。程远英没生气,相反地,他觉得秋白露这种醉后憨憨发躁的样子很好玩,他想把她留在身边多玩一阵子。

于是他朝酒保挥了挥手,示意秋白露的酒帐挂在自己头上,他跳下椅,将长长的手臂揽住秋白露的肩头,“记得我的名字就代表是我的朋友,这里没意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怎么样?”

眼睛的所有东西都颠三倒四的,秋白露的意识有些迷离,她知道自己是喝多了,这样下去很危险。但她却一点也不想逃到安全的地带,她觉得自己很难受,心里面被什么东西堵得满满的,却没办法发泄出来。

她很想大哭一场,可眼睛干涩得什么也流不出来。

她伤害了那么喜欢她的一个男人,她知道秦臻从阳台上掉下来,肯定不是因为他想寻死,而是因为他失望,他失望得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所以他选择了最快的方式离她远远的。

她怎么那么坏,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她自己都恨她自己。

人在难过的时候,就容易堕落,容易自暴自弃。她觉得这一生都不会有人像秦臻那样喜欢她,既然没人爱她,她又何必爱惜自己,留着给霍东恒糟蹋么?

秋白露心里面有无数个念头翻来覆去


状态提示:第75章 堕落--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