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停了下来,拉过了自己的孩子,她的表情显得很奇怪,五官别扭的皱在了一起,常年在地里日晒劳动的脸粗糙而黝黑。
妇人一边拉扯着孩童的衣服,一边低声的念叨着什么,“顺儿别怪娘亲啊,顺儿别怪娘亲啊。”一边说着,妇人一边瞪着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那眼神让幼小的孩童莫名的恐慌,他挣扎着,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了片刻,守城的官兵小心的将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放那些等候了很久的人们进入,但每一个进去的人都经过了严格的盘查,孩童隐约听到母亲说,‘我们进去看孩子他爸。’
父亲?父亲不是不在了吗?在年前,他隐约记得家里的生活越来越贫苦,最后连清的如同水一般的稀粥都要省着喝了,然后有一天,父亲就再也没有醒来,母亲说,父亲抛下了他们。半个月后,母亲产下了一个不足月的婴儿,他的弟弟。
清晨的接到人很少,顺儿第一次走出他生活的那个贫困的小村子,这里应该是大人们说的县城吧,原来县城这么漂亮啊,这里的房子好大啊!才五岁的顺儿忘了之前的不安,眼睛四处打量着这座县城,他不知道,这里就是天子的脚下,皇城。
在漂亮的街道间穿行着,又走了许久,穿过一条窄窄的小巷子之后,一条更为富丽堂皇的接到出现在了他们母子俩的眼前。红色的灯笼点着,五彩的琉璃闪着光,街上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香味,妇人皱了皱眉,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孩子。
站了片刻,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拉着孩童走向了其中的一扇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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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年猛地坐起了身,四月的皇城依然透着凉意,但他轻薄的xiè_yī却被汗水打湿了。
少年喘着粗气,他刚刚做了一个梦,似乎是很不好的梦,这让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右手覆上了胸口,那里正剧烈的跳动着,少年努力的回忆着梦里的情节,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坐了片刻,少年起身下床。倒了一杯凉茶润了润喉咙,他慢慢的走到了窗边,昨夜繁华如梦的街道现在只剩一片苍凉,那些莺歌燕舞现在早已睡在不同人的怀里了。
少年回头看向自己的床,一个男人正□的睡在上面,昨夜他折腾自己近黎明,现在倒是睡得香甜。
七年了,从他第一次踏进这家万菊楼,已经七年了。他不回去回忆这七年他是如何度过的,只记得在那每一个日夜了,他唯一想的就是自己有一天能攒够钱,离开这里。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皇城最有名的小倌,来找他的也不再是那些粗俗残暴之人,但每夜睡在不同的人身边,这种日子他受够了。
少年暗想,只要有人能带他离开万菊楼,他便一辈子跟随那人,无论如何!
少年名叫唯墨,这自然不是他的本名,在他五岁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母亲卖到了这家万菊楼。名字很典雅,但这里确实全皇城最有名的一家倌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而少年已经开始接客半年有余了。
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嘟哝了几句,唯墨知道,这是对方要醒了的预兆,他放下茶杯,慢悠悠的回到床上,假装自己不曾离开过。果然片刻之后,男人醒来了。
“呜......嗯,墨儿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男人翻身压住唯墨,某个地方抵到了唯墨的大腿。
唯墨淡淡一笑,伸手抚上了男人的肩膀,然后分开了双腿凑到男人耳边半是吹气半是低语,“人家想要了!”
想要最快的攒够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他们的恩客,打赏和各种照顾便不用愁了。唯墨在这七年里明白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雌伏与男人身下的命运的。他曾今见识过逃跑的孩子是如何被抓回来,当着全万菊楼的人的面打个半死,然后被残忍的赏给那些护院的。何况就算成功的逃走了,他们又能如何,此时大旱刚过,各处民不聊生,就算离开了这万菊楼,他们这些瘦弱的小倌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破菊的那天夜里,唯墨表现出了令人不安的平静。平静的坐在高台上,平静的看着那些满眼欲|望的人疯狂的叫价,平静的任最后的赢家残忍的占有了自己。从那天起,这世上少了一个单纯干净的孩子,多了一个名叫唯墨的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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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唯墨睡到下午才悠悠然起身,黄昏觉让他觉得格外的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却又在提醒着他,你还活着,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唤来贴身小厮,凡是头牌都能有自己的贴身小厮,这个叫若竹的孩子从半年前就跟在了自己的身边,照顾自己的一切起居生活。
在若竹的服侍下做了清洗,唯墨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若竹摆弄着自己的一头秀发。身为男子却每天花很多时间打扮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唯墨视线扫过了放满首饰的梳妆台,然后挑出了一支碧玉的簪子,记不清这是谁送的了,反正唯墨向来来着不拒,自己喜欢就好。
“唯墨啊,好了么?有人点了你,快下去迎接啊!”默然的发着呆,一个别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做作而怪异,是万菊楼的所有者,他们叫‘妈妈’的人。
应了一声,唯墨起了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