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贺喜的女客逐渐散去了,以半个主子自居替玉珂招待客人的陈素心回到西偏院。
她平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墨竹和青竹围绕着她为她卸妆。
陈素心面如止水,心却在沸腾,她的心跳很快,望着镜中自己那秀丽的眉眼,陈素心妩媚地笑了。
她耐心地等待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的到来。
这段时间,经过绿竹锲而不舍的煽风点火,林阿珠原本就忿忿不平的心被妒忌彻底扭曲,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
今日绿竹借口给陈大小姐买胭脂,取了腰牌又出去了一趟。
买完胭脂,她没有回将军府,按照陈素心的安排,她直接就去了林阿珠家隔壁孙管事出面租来的房子,换了装束之后,提着礼物装作看望林阿珠,又过去给林阿珠加了一把火。
自从和林阿珠接触,她就一直假装自己也在将军府里做粗使丫头,被孟苹欺负了很多次,非常怨恨孟苹。
她一幅很为林阿珠不平的模样,将军府孟苹有了什么事情,她就特意来向林阿珠报信,以显示自己对林阿珠的友情。
林阿珠头脑简单,又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绿竹说什么都相信,并且转化为对孟苹的切骨妒恨。
绿竹一见她,就笑嘻嘻告诉她将军府的新鲜事:“世子因为战功赫赫,品佚连升两级,已经是从三品怀远将军了;孟姨娘深受将军宠爱,不但现管着将军府的家务,还要在今晚的庆贺宴会上出面招待官眷呢,以她的心机,将来扶正指日可待……”
林阿珠被嫉妒烧红了眼。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世子奶娘的女儿,按照亲疏远近,自己也应该被世子收房的,都是孟苹那贱人卑鄙无耻,迷惑了世子,让世子把她一家人都赶了出来。
绿竹这样一说,她又妒又恨,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绿竹见状,长吁短叹一番之后,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假作诡秘地说道:“我听说孟姨娘怀孕了呢,她可真有福气,将来若是生了一位公子,可就是世子的长子了,依孟姨娘的手段,将来怕是要继承侯爵爵位的……”
林阿珠闻言,最后一根理智之弦断掉了,她冷笑了一声道:“我林阿珠,是绝对不会让那姓孟的贱人好过的!”
绿竹故意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嗤,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连将军府都进不了!”
林阿珠一时激动,马上信心满满开口道:“我表哥先前被我爹安排在了将军府的门房做事,我可以借口找他混进去!”
绿竹笑嘻嘻地拿出自己新买的胭脂同林阿珠研究,中间状似无意道:“听说孟姨娘今晚要在东偏院宴请女客,东偏院到外院走近路的话,晚上也太黑了一点,灯笼都不亮……”
这都是大小姐教她说的,她照着大小姐的吩咐说了出来,看来效果还不错,林阿珠已经面目狰狞在那里咬牙切齿了。
绿竹低头笑了。
姓孟的贱女人当了她们的路,她必须被挪开给她们腾出道路。
等她流了产,容颜衰退,看将军还会宠她!
东偏院的晚宴在进行着。
陈素心看着孟苹含笑的脸端庄的仪态,心里有种隐秘的快感。
她已经接到了孙管事的信报,天刚黑,林阿珠就穿了府里侍女的服饰,通过她那个表哥混了进来。
孟苹很可能已经怀孕了,陈素心相信林阿珠一定会找到下手机会的。即使孟苹没有怀孕,林阿珠疯狂之下出手,孟苹不死也要受伤。
陈素心觉得自己没有错,女人要想在争夺好男人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当然得不择手段。孟苹如果不是这样的人,能从侯府那么多丫鬟中脱颖而出么?
事实是胜利者书写的,她只要除去了孟苹,凭她的美貌、智慧、家世和手腕,何愁玉珂表弟不对她倾心?到那个时候,孟苹又算得了什么!
守在东偏院门口等待孙管事消息的绿竹,没有等到孙管事,等到了一群如狼似虎的暗卫。
陈素心在墨竹和青竹的侍候下,刚躺到了床上,就听到了房门被撞开的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几个冲进来的黑衣暗卫揪了起来。
白菜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玉珂喂着孟苹把药给喝完了。
药很苦,可是孟苹强忍着苦涩,一句撒娇抱怨都没有。虽然下面已经不流血了,可是她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若是以前的她,一定会向玉珂撒娇哭泣的,可是如今的她只是用手抓着床铺,竭力忍耐着。
孟苹喝完药之后,因药中含有安神成分,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逐渐进入昏睡状态。
玉珂让青椒守着孟苹,自己起身来到外间。
玉珂虽然另外给柳荫安排了房间休息,可是柳荫一直没有去,他一个人呆在外间,放松地坐在罗汉床上,专心致志摆弄着他那个医箱。他的这个医箱一向不离身,即使到了战场上也带着,只是从来不肯出手救人,也没人敢开口让他救人。
玉珂走到罗汉床前,弯下腰行礼,沉声道:“柳荫,多谢你救了我的女人。”
虽然孟苹一直坚持着没有喊疼,一直保持着清醒,可是玉珂知道,今日若是没有柳荫,孟苹的大出血不会止住,他有可能失去他的女人和还没来的出世的孩子。
柳荫一直没有抬头,待玉珂离去,他望着玉珂挺直的背脊,桃花眼微微眯起。他能够感受到玉珂身上散发出的凛冽的杀气。
他低下头,继续摆弄着他的医箱。
对于柳荫来说,军人是职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