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珠一早就到承乾宫给“病倒”的熹妃请安,很孝顺地表示要喂她喝汤吃药,熹妃执意不肯,“我这头痛得不行,不耐烦说话,得蓄蓄精神,待会儿见弘昼他们小俩口小驸马。你是个孝顺的,我心里清楚呢,这会儿还是替我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吧。”
云珠见她神色颇不自在,还有点怕自己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极温和可亲地说道:“那媳妇就去了,额娘好好歇息。”
“秦嬷嬷,你替我送送四福晋。”熹妃有气无力地说着,昨天云珠的那一下精神攻击不仅让她头痛欲裂,整个人精神更是萎靡不振,直到现在都还没办法集中精神太久hp之我是哑炮。
“是。”
出了殿门,云珠停下脚步,问道:“秦嬷嬷,刚才我在屋里不好吵着额娘,你是额娘身边得用的,我也信你,你告诉我,额娘这是害了什么病,怎么好端端地就突然晕倒了,还在五弟的婚宴上?我担忧了一晚,额娘若是有个什么不对付的我可怎么跟贝勒爷交待?!”
秦嬷嬷对云珠很有好感,闻言微微苦笑道:“主子的身体向来好,很少生病,这次头痛实在来得突然,连太医也诊不出病因。”
“承乾宫,可有什么问题?”云珠顿了顿,轻声问道,“嬷嬷可仔细查过了?”
“奴才跟高嬷嬷也查了,只是实在没查出什么不对来……”秦嬷嬷摇着头,眉头微皱,这种情况,就怕是内贼藏得深,对手段数太高。
“难道,是额娘身体——”
秦嬷嬷再摇头,她本身略懂医理,侍候熹妃几十年了,平日里最是注重保养,说熹妃的健康出问题别人信她是绝对不信的。
云珠叹了口气,“不行跟皇阿玛说一声,多请几个太医一起看看吧,其他的就有劳嬷嬷了,承乾宫的事……我是不好插手的。”
秦嬷嬷也心知熹妃的心结,四福晋千好万好,放到她眼里就更怕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对四福晋也就是情面上的事,是亲近不起来的。四福晋虽然有心孝顺,行事却更要守礼规矩了。
她心中虽有些同情,然自古以来婆媳不都是如此么,何况皇家涉及的方面就更多了。“先是请了陆太医,后主子醒了说头痛又请了黄老太医的。”人虽醒了却诊不出病因,怎么可能不另请太医。见云珠面带忧色,不由脱口道:“四福晋请放心,奴才们会小心侍候的。”
云珠微微一笑,眼波如阳光下泛着涟漪的春水,璀璨清凉,畅人心扉。“我不过多嘱咐一句罢了,怎会不知额娘身边的人都是能干的。”
这四福晋待人温柔和气却不软懦,气度更是淡雅高贵,这样出身性情皆不俗的女子才配得上四阿哥……望着云珠远去的身影秦嬷嬷唇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进了景仁宫,雍正的嫔妃早已请了安坐在明堂等着了。
“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
“起吧。”皇后说着就忍不住咳了一声。她身边的乌喇那拉.妮莽衣立即给她顺背心,又接过海棠端来的桂圆大枣红豆汤小心地喂着她喝下,完了又拿来软绵的缎面团花寿字大靠枕垫在她身后。
动作利落轻柔,贴心处只怕自己真正的侄女儿也不及一分。皇后唇角浮起满意的浅笑,千秋节后她又接了妮莽衣进宫小住,却并不让她跟乾西二所及两位公主往来过密,更考虑到年氏那个贱种的年龄与她相近,拘着不让他们碰面。尽管她心知肚明,皇帝是不会将乌喇那拉家的贵女指给八阿哥的,就算是不同宗。
他现在防她防得厉害呢。
“你也坐下。”她温声地对着妮莽衣道。难为他塔喇氏能生出这么个守规矩的女儿来,这份谨言慎行倒有昔日自己的一分风采,可惜与自家的宗族隔得远了些,不过也正好,不会太让皇上和熹妃猜忌。
弘历她倒是不担心,别看他这会儿对嫡福晋千宠万爱的,能保持个三年五年就不错了,男人都是贪花好色,他更是个喜新鲜的……毕竟是自己养过几年的孩子,什么心性自己还是清楚的。妮莽衣颜色出挑,就是性子规矩些,凭着自己的关系及她出身著姓大族,家里在朝中不上不下的势力,就算不得宠,想必得个一男半女也不难。只要,她能照看着乌喇那拉一族,替乌喇那拉家在后宫、在皇帝身边说上几句话、关键时刻能传个消息……就够了。
“是。”妮莽衣谢了礼后才坐下。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这一次的进宫,她发现皇后的身体衰败得更厉害了,不但茶水不沾,平日里只喝这些养身汤水,连吃食都尽是些养补易吸食的。皇后的容颜一点都看不出有衰老现象,可这种表面光鲜内里**的诡谲更让她胆战心惊,不敢多走半步多言半句。
皇后这才问云珠:“听说熹妃昨天晕倒,今天可好些了?”
“正要跟皇额娘回禀呢,熹额娘今天精神还有些不济,实在起不了身,不能来给皇额娘请安了。”
皇后捏着帕子掩着嘴微咳了一声,扯着嘴角,也不知是笑还是讥,道:“熹妃最是守规矩,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她么。可请太医看过了,是什么病?”
“先是请了陆太医的,后来又特特请了黄老太医,都没诊出什么不对,只说精力不济需得好好静养,养神才能怡体。”云珠蹙起眉,一副担忧地模样,“莫不是跟皇额娘一样,劳累过度了?”
跟我一样?皇后听了心中一阵膈应,她这病一半是早年劳累,一半却是自弘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