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稍一平息,雍正便视察了各方人员的伤亡,对护军营的将士的表现做了肯定,各方面的情况也问了不少,对哪些人受伤严重,哪些将士表现出色、救驾有功,哪些贪生怕死……与自己看到的做了印证,心中留数。
这种场面女眷不好久待,熹贵妃等身份贵重的女眷早移进了最近的园林里。
弘历弘昼留下处理善后,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子,关键时刻丢下宗亲将士自己躲回宫中休息,会遭人腹诽鄙视的,再者,他们也要等内禁卫和暗卫的进一步调查报告。不管怎么说,今儿圆明园进来的人实在多,要查分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回了万方安和,即便是这些年身子骨大好的雍正也有些吃不消,挥退了御膳房备好的晚膳,他只想洗去一身的汗腻和疲惫。
出了浴池,见苏培盛在外头徘徊,他慵然道:“下去歇着吧,今天你也跟了一天了。”
“皇上体恤,奴才一会儿就去歇着。”苏培盛一脸感动地躬身道,“四福晋做了猫耳朵汤,皇上是否用用?”
唔,云珠做的?“端上来吧。”汤面的话还不错。
……
“王爷,奴才等只在园外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这三具尸体。”
弘历看着这三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从皮肤和胡渣只能判断出一位是年近不惑的男子,另两位也是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之间,肌色铜黑,似是经年劳作般,可惜脸上都被匕刃划花无法辨认原来的模样,便问道:“死亡时间可对得上?”
这样的尸体要查起来可就大费功夫了。
“据推测正是蜂群放出后不久,这三个人,一人是一刀正中胸口毙命,另两人从伤口看一个是逃逸被杀,一个是正面抵抗被杀,从手脚上看并不是常年习武之人。从他们的伤口上看,下手的人干净利落,是惯于刀口舔血的……”
“去查,看看京城或城郊有哪些养蜂人失踪的。”他就不信查不出来,养蜂可不是什么动静小的事,多多少少总会有痕迹留下的。
“是。”
人退下后,弘历才转身对傅恒道:“圆明园现在的布置怎样?”
“外松内紧。”傅恒言简意赅,真正掌着护军营的是皇帝的人,不过以他的出身和如今的身份对这些布置自是了如指掌。半晌,又道:“奴才觉得这事其实很容易办,盯紧郑家庄就可以了。”这是说出他的看法了。
弘历轩眉一挑,“理亲王刚刚可是夭折了一个儿子。”
傅恒不以为然,“理亲王有近二十个儿子十几个女儿,死的那个不过是个妾生的。”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珍视孩子的生命,尤其是庶子。能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儿性命引开帝王的怀疑,博得宗亲的同情,理亲王并不是做不出来。只有他有谋刺皇帝皇子的动机。
而所谓的“反清复明红花会”“白莲教”等,也只敢在天南地北的地方扑腾几下罢了,京城这地儿他们还不敢来闹。特别是这几年,社稷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越过越好,这些逆党打的旗帜是越发地不好用了。
不得不说,雍正上台后对于人口户籍的普查核实,很大程度打击了犯罪份子的流蹿活动。
唇边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弘历抚着手上碧莹莹的扳指道:“我也这么想,不过皇父在的一天恐怕都不会对他动手了。”早年登基时处理太多兄弟宗亲了,晚年再清理,难免留下不容人的骂名。
“将他的爪牙拔光就行了。”
弘历笑开,“也只能如此了。”等自己登极,弘皙还不识相的话再动手不迟。这人就是个死心眼的,明明天下都由他皇父坐稳了还老想着恢复昔日荣光,什么嫡脉正统?他二伯或许是嫡出,可他弘皙算什么嫡脉?呸!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出来,我怕他会有后招。”剪除他的羽翼,这些年他们父子配合无间也没少做,就怕弘皙承受不了孤注一掷,闹大了,这皇家的面上也不好看,还会给后代子孙留下不好的榜样。
“他的后招还少吗?”傅恒嗤笑。
弘历无奈,确实不少,他少年在宫中的绊子大多是这位堂兄给的,成为皇子后年年岁岁所受到的暗杀、陷害也十有**是这位郡王(现在亲王)指使的……实在是花样层出不穷。“你说他怎么尽培养这些死士呢。”不成功便成仁,害他想捉他把柄也不容易。
傅恒叹道:“郑家庄的地理位置太方便了。”而且,就算他不想将精力花在这上边那花哪里呢?皇上也不让他参与朝政,理亲王唯一的作用也不过是逢年过节或遇国家大典时出来当当摆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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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没事吧?”傅恒抽空从皇帝那边跑了过来,确定姐姐和外甥没被蜂群蜇到,心头大安,当下抽了一队人给云珠,让她调用。
“这不行,我这儿有内监和宫女,不缺人使。”云珠瞅了他一眼,见他身上除了汗渍也没什么伤,心中也是一定,“你们都是得用的,这种时候更该护在在皇上身边。”去年御花园事件还不远呢,她这会儿出手指挥起内禁卫可不是将话柄递给别人么。
傅恒笑道:“姐姐放心,是皇上吩咐的,他说小阿哥和小格格们不好在这儿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