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跟凭空消失一样?这么大一个人被从医院带走,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要你们这些饭桶何用!”
大手一挥,呼啦一声,桌子上的东西被扫落,破碎响了一地。
一室让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地上跪着的人更是挺直腰杆,即便他的右手臂正被绷带挂在脖子上,即便他的左腿上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苍唯我紧咬着牙,紧握的双拳,眯起的双眸里是隐忍的怒火。
“烈焰帮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继续给我找!烈焰帮那边一定要盯紧,一点消息都不可以漏过!”
“是,大哥。”
“出去!”
所有人迅速地离开,只剩下心腹兼军师的肖岩仍在那站着。沉静地,看着如暴龙一样的男人。
苍唯我一拳砸下,碰一声,桌子顷刻间就成了碎木板,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肖岩看着一地的破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大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可是你到底折磨的是幸若水,还是根本是在折磨你自己?如果折磨的是她,那要是烈焰帮把她抓走了,不是更好吗?他们一定会帮你好好地折磨她,兴许还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正遂了你的心意?”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着别人帮忙!”
苍唯我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墙。双眼睁开又眯起,胸膛急剧地起伏着。
“如果烈焰帮已经把人杀了,或者把人给折磨死了,难道你还要烈焰帮让人活过来再让你报仇不成?”
“那就铲平整个烈焰帮。”
毫不犹豫的回答,咬牙切齿。是恨,是急,唯有他自己明白。
肖岩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
幸若水,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把你从坟堆里拖出来,鞭尸!
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男人的五个骨节顿时成了五个血印。
……
也许是放下了心口上的大石,又或者那个结已经有所松动,若水的神经便也不再那样紧绷。
俗话说,心宽体胖。于是,若水的身体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看得大家都很高兴。虽然还是消瘦得厉害,但至少已经不那么憔悴吓人。
在人前,她都总是笑,让每个人都替她快乐。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发呆。眼神空洞,神思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佩诗几次碰到这种的情景,心里知道那么深的伤岂是这样容易便愈合的,只是替她心疼。
终于,房门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坐起来,微微地吐了一口气。
面对那么多人的关怀,她怎么能不好起来?可是,要怎么好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抬手摸摸胸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被挖空了,总是隐隐作痛。她便只能硬生生地受着,什么也不能做。
午夜梦醒,便越发觉得那里空得厉害,疼得厉害。于是便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长夜漫漫,她一分一秒等着天亮起来。
“她睡下了?”
门外突然响起低沉的男性嗓音,是最近慢慢熟悉起来的。
在笼子里囚禁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个声音,这个人。那就像一把救命的稻草,被她地抓在了手里。可真到了面前方明白,幻想与现实终究有别。
幸若水赶忙躺下来,盖好被子,把头往里侧偏,闭上眼。
“嗯,应该是累了,刚睡了没多久。我说队长,你这样天天偷偷往外溜,不怕军规处置啊?”
谭佩诗带笑调侃。
鹰长空斜睨她一眼,冷笑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傅培刚要接受特殊训练,不得离开营地半步!”
“喂,队长,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
鹰长空嗯哼两声,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看天。
谭佩诗双肩一耸一松,也看着天感叹:
“哎呀,我们家若水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把某人迷得那是神魂颠倒,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啦!”
鹰长空对他们夫妻两一视同仁,飞毛腿马上送出。
谭佩诗灵活地往后跳开。队长每次都来这招,她都已经习惯了,绝对不会中招。
“好啦,我要去忙啦。想看睡美人就赶紧进去吧,过时不候哈!不过队长,可不能乱吃豆腐哦!”
趁着队长发飙之前,谭佩诗几个闪躲就跑掉了,留下一串欢乐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响了许久也未消失。
“兔崽子!”
鹰长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扔掉,踩灭。又等了一会,待烟味散去,才推门而入。
紫色的薄纱帐后,她正安然睡着。一双手交叉放于腹部,头微微向内偏。稍稍倾身,便可以看到长长的羽睫,脸色还是苍白,嘴唇却分外的红艳欲滴。
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撩开蚊帐,在床边坐下来。小心地掀开被子,将她的双手放了进去。她身体还很虚,一点儿不小心就有可能又加重了。
侦察兵出身的他,如何能不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睡着。若水,那么你装睡是为了躲避见我么?
他扒了扒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又有了想狠狠抽一口烟的冲动。
忍住了抽烟的冲动,却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上她苍白瘦削的小脸。她本来脸就不足他的巴掌宽,如今更是小得只有他的半个巴掌大了。
许是掌心的茧子让她不舒服,若水嘤咛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