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媳妇儿疲惫地睡过去,也不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了,他的脑袋这才算运转了。是个儿子?是个带把的?
鹰长空心里一惊,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像炮弹头似的冲去育婴房,去确认孩子的性别。看到那个小小的但确实是男人的象征的玩意时,如晴天一声惊雷。再看到丑得不行的样子,就更是郁闷了。难看,太难看了。脱发稀稀疏疏的,眼儿就跟一条缝儿似的,脸还皱皱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于是回去的路上,鹰长空有些蔫蔫的。不是女儿吗?怎么就成了儿子了?也许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他又这回去看了一遍。这样来回看了三遍,总算是接受了事实:确实是个儿子!
回到媳妇儿的病房外,碰到母亲。
杨紫云正激动的想跟儿子说说孙子怎么好,结果一眼就看到儿子蔫头蔫脑的,有些奇怪的皱了眉头。“这是怎么了?做爸爸了,还不高兴?”
她记得当年鹰志勋可是高兴坏了,跟个傻愣似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嘴。自己在婴儿床前看着孩子,一个人傻呵呵的笑,还傻乎乎的跟孩子说话。
“是个儿子。”鹰长空有气无力的说。儿子生来就是和爸爸抢女人的,这可怎么好!
杨紫云愕然,是个儿子怎么了?杨紫云没跟儿子讨论过是孙子好还是孙女好,所以她不知道儿子一心想要个女儿,不愿意要一个带把的臭小子。“是儿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鹰长空撇撇嘴,抱怨说:“是个儿子,还难看。”他和媳妇儿俊男美女,怎么就生了个这么难看的?
鹰长空这是满腹抱怨,他一心盼着的宝贝女儿没了,来了个儿子。据说男人和男人之间一旦涉及女人,必定是仇人的关系,哪怕是小男人,哪怕是父子关系,通通都不例外。现在这句话他只是听说,而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他算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这个真理,日复一日过着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杨紫云瞪他一眼,不满地叫道:“哪里丑了?我看比你小时候强多了!新生的婴儿都这样,等过两天就好了。”
鹰长空继续撇撇嘴,显然不相信。“妈,你回去休息吧。我陪陪我媳妇儿去。”正要走呢,就母亲给拉住了。
“麻醉还没过呢,她没这么快醒过来。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吧,跟个野人似的,别吓坏我的金孙。不过动作还是要快点,据说一个小时就要醒来了。”
鹰长空一想,也对。于是在病床前看着沉睡的媳妇儿,亲亲她的额头,回家收拾自己去了。生怕媳妇儿醒来看不到自己,他都是用跑的,跟黑夜里的一只豹子似的。
严秋今天值班。她正在医院门外吹着风,就看到鹰长空从医院里出来,然后想像一只猎豹似的消失在夜色里。这是她爱的男人,优秀而有责任心。虽然不属于她,却还是忍不住为他而骄傲。
杨紫云等他一走,就偷偷的跑去看孩子。虽然脸上还皱皱的,但越来越觉得可爱,好想摸一把呀。
鹰长空收拾完自己,前后不到十分钟,换了衣服马上又往医院跑。
幸若水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因为要的是独立的房间,所以也没有其他的产妇或者家属来打扰自己的睡眠。一醒来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心微微有些失落。伤口上的麻醉过了,已经开始疼了,这种疼和被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感觉就催生了千般委屈,让她差点就要掉眼泪了。
鹰长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媳妇儿要哭不哭,两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顿时心疼得厉害。一个箭步,扑到床前。“媳妇儿,是不是伤口疼?”
幸若水看到他出现,隐忍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泪眼汪汪的瞅着他,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说:“老公,我疼,好疼好疼。”
鹰长空想抱抱她,偏偏她伤口疼呢,他根本不敢动她的身体,否则牵扯到伤口就要更疼了。于是只能在床边坐下来,俯身贴了贴她的脸,又亲亲她。“媳妇儿,是我不好。等你好了,你打我一顿,你生孩子多疼你就十倍还给我,好不好?”
幸若水的手摸摸他的,连手臂也不敢动得幅度太大。“其实没有那么疼。我就是醒来看不见你,我心里难受而已。”
“我回去收拾自己了,怕你醒来看到这个野人就不认我这个老公了。疼得厉害吗?要不我让医生再打一次麻醉?”他连看她皱眉都觉得心在疼,更何况她现在痛得厉害。
“没事的。再说了,麻醉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打多了肯定还有副作用。”这点痛其实并不多厉害,幸若水也不过想撒娇而已。
鹰长空亲亲她的手背,总是因为她的懂事体贴而恨不能将她揉在身体里,再也不让她受一点的疼痛一点的委屈。“那能睡着吗?睡着了就不疼了。要不睡一觉,老公在这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好。”幸若水微微一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缓缓地闭上眼睛。疼了一整天,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会醒来,不过是因为伤口疼,事实上她还累得厉害。
也许是有他陪在身边,委屈不复再,就连伤口也好像不那么疼了。也真的是累坏了,没多久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她的呼吸平缓均匀了,鹰长空才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仍然苍白的脸。静静地看了许久,自己才伏在床边,逮着时间休息一下。
杨紫云从婴儿房回来,在门口看到夫妻两在休息,便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