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幸若水打电话的是庄寓棋,他们出车祸了!
幸若水和袁梦也来不及多想,拿了钱包和钥匙,带着福安出门,打车直奔中心医院。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庄奕骋还在急救室。庄寓棋也受了点伤,但是不严重,因为当时庄寓棋在副驾驶座。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庄奕骋为了保护他,将危险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幸若水和袁梦先去看了庄寓棋,孩子躺在床上,伤口经过处理还包扎了。
看到幸若水,庄寓棋扑在她怀里喊着妈妈开始哭。一个七岁的孩子经历这样的惊魂时刻,早就吓坏了。不过是前面没有他可以依赖的人,所以一直忍着。现在妈妈来了,他就放声大哭起来。
好在他不是那种娇气的孩子,哭过一阵之后,自己就会停下来,也能听进去大人的话。而不是说一味地借着事情来耍赖撒娇装可怜的。
“现在你已经没事了,别哭。你爸爸还在手术室里,但是我们相信他会没事的,你也要这样相信,知道吗?”幸若水捧着他的脸,轻轻地亲吻他的额头,给他以稳定下来的力量。
“嗯。”庄寓棋重重地点点头。“妈妈,我想去看爸爸,行不行?”
“你也受了伤,暂时还不能到处乱跑。你乖乖地睡觉,等睡醒了身体好了,就看到爸爸了。”幸若水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庄寓棋抓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脸边,听话地闭上眼睛。脸上,泪痕未干,可怜兮兮的。
幸若水没有把手抽出来,另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地给他拍抚着。这种节奏的重复是很容易催发睡意的,对孩子特别管用。
过了一会,庄寓棋就睡着了。
幸若水确定过后,偷偷地把手抽出来。但是只要她一动,他就好像要醒来,幸若水试了三次。第三次看到他没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袁梦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们,连小福安都乖乖的,不吭声。她不敢去手术室外面的凳子等待,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她不敢再尝试一次。
幸若水站起来,看到袁梦刷白僵直的脸。想到当初袁梦为了救婆婆,曾经持刀抢劫,瞬间明白她的心情。于是建议道:“要不,你在这里陪着庄寓棋,我去手术室那边看看?”
袁梦怔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虽然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可是既然发生了,无论如何都得去面对。生活是不接受逃避的,她在监狱里的时候想过了千遍万遍。
两个女人一个孩子正要走出病房,突然被几个人从外面冲进来差点就撞上了。幸若水反应快,急忙拉着一大一小按在墙上,让出路来给他们。
待情况定下来看清楚,才发现首先冲进来的是一对老人家。听他们嘴里的叫喊就知道,那是庄寓棋的爷爷奶奶。
幸若水没跟他们答话,拉着袁梦和福安就离开。一直到了手术室门外。灯还亮着,亮得人心惊。
在长凳子上坐下,幸若水拉了拉身上的大衣,觉得有些冷。每次来到医院,尤其是在手术室外,她都觉得冷。哪怕季节是盛夏,她也会觉得冷。这种冷来自心底,穿衣服都没用。也许只有心上人的体温,才会有用。
袁梦则把福安抱起来,安置在怀里。与其说是福安让妈妈抱着,不如说袁梦想从孩子身上汲取力量。孩子的存在,能安定人心。
幸若水往看了看母子两,往他们那边挪了一下,两个人手臂挨着,彼此依靠。
等待的时间,滴答滴答,一秒钟都那么的漫长。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衣衫单薄的人在冰天雪地里,一秒都漫长得不见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对夫妻又过来了。看到他们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细细地打量着,似乎在猜测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个男人的目光异常的犀利。把袁梦给吓了一跳,她没办法想象跟这样的一个人相处。再看那个女的,也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气势逼人。如果嫁入这样的家庭,也太可怕了!
幸若水大胆地对上他们打量的视线,反过来静静地打量他们。她很好奇,是怎么样的一对父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过得这样辛苦。她敢保证,庄奕骋身上的那座山,更多来自己家庭,而非他的职位。
因为幸若水的视线,他们的眼神越加的犀利,像一把剑那霜冷的剑光似的。别说刺入体内,就是远远地看着也觉得恐惧。
幸若水缓缓地收回视线。她不喜欢这对夫妻,非常的不喜欢。在他们的身上,她没看到多少人情的东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庄奕骋的不幸。
两边的人都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这里是急救室,不是普通病房。
幸若水心里稍稍安慰,至少他们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她们是谁!最起码,他们还是在乎儿子的死活的!她曾经看电视,看着那些在手术室外面吵吵闹闹的人,她非常不能理解。如果亲人在里面急救,还有什么心情来争吵?就算这其中有多么曲折的缘故,至少要等里面那个人平安地度过危险!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门打开来。
幸若水和袁梦站起来,没有涌到医生的面前。而是竖着耳朵,静静地听医生的话,连呼吸都被屏住了。那一串一串的词,她听不懂!她唯一听懂了一句让她触目惊心的话: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幸若水和袁梦同时觉得两腿一软,就这么重新跌坐在凳子里。脑子跟被人偷走了某个零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