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齐宝钗脸上闪过了欣喜惶恐期盼等等表情,只是到了最后,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薛公子如何想的我们曾经邂逅在爱情。”
“能如何想?”绿萼急切起来,若真的大选了,依着自家小姐如今的相貌,定会进宫的!自家小姐进宫定要带一个丫头去,深宫寂寂,小姐身边又怎么能每个可信任的人?可是绿萼不想进宫!就算此事由女子来提不慎妥当,只是她是个丫头,就算薛公子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三年了!薛公子的心意您还看不出来吗?明日奴婢就去跟薛公子说!”
齐宝钗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心如擂鼓,若是他不答应又当如何?
用过了晚饭,主仆二人回到正房,偌大的屋子只点了一支蜡烛,她们两个一个倚在花厅的罗汉床上看书,一个做活。
绿萼绣了一半,抬头看着那幅牡丹图,欣喜道:
“这牡丹图明日便绣好了,让奴婢一并拿出去吧。”
齐宝钗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放下书来走到绣架旁边,看看自己没有洗过的手,到底是没摸上去:
“绣了几个月了,真是有些舍不得。”
绿萼快步走到齐宝钗身边,笑道: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这是小姐绣的,日后想要,再绣就是了,这可是辅国将军夫人要的绣品呢,整整五十两银子!”
提到银子,齐宝钗的脸上才有了一些光彩。三年前她院子里的下人们将她的东西哄抢一空,纵然有木姨娘出面也不过讨回了两张皮子并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一对,白玉飞天掩鬓一对。其它的东西却被人送到了当铺当了死当,再也找不回来了。
齐宝钗咬了咬牙,剩下的那些东西定是被齐柳氏收了起来!说什么送到当铺!那么好的东西她舍得吗?!
绿萼看着牡丹图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齐宝钗又笑道:
“小姐,你说,这个何公子又是什么想法?三年来薛公子帮助咱们也就算了,毕竟小姐也是因着老爷要将字帖送给薛公子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可是何公子帮着小姐是为了什么呢?”
那一记窝心脚之后,薛承嗣和王安平何安三人便到了齐府,那时齐允是怎么说的来着?
“老夫本有张旭怀素等人临的王羲之《丧乱帖》和《快雪时晴帖》两本孤本要送与武穆侯,却被这个丫头给弄丢了……”
仿佛如此为了两本字帖踹了她是理所应当,她,齐宝钗,齐府的五小姐,丞相齐允的女儿,还不如两本字帖!
当年若不是有木姨娘在,她只怕早就跟薛姨娘团聚去了吧?
眼见着齐宝钗神思恍惚起来,绿萼便知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连忙说道:
“这三年来何公子可是帮着小姐赚了不少银子呢,小姐也不能谢谢何公子。”
齐宝钗回过神来,看着绿萼嗔道:
“什么谢谢他?他这些年从咱们这里赚走的银子也不少,你以为这一幅牡丹图只要五十两银子吗?几年前我跟夫人出去过,在锦绣堂看到过一副牡丹图,不是我自夸,那绣的还没有我这个好呢,便要价七十两,这一次,何公子少说也能从中赚上二十两银子,真真是个奸商!”
绿萼干笑两声,道:
“何公子也算是帮了我们。”
之后便回去绣花去了,这事儿不再提起。只是齐宝钗虽然恼何安从中赚的太多,不过内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若不是他从中牵线,这三年里,她也不会有银子在自己院子里开小灶,也不会有银子买补品调养身子,更不会给自己攒下了两百多两的私房,更不会有银子让果子在外头为自己奔波。
果子被齐允打了一顿赶回家去之后便一心一意的查找当年大小张姨娘的事故,只是隔的时间太久了些,很多线索都断了,果子便一直在外奔波,也是如此让果子觅得了良缘,认识了巡城的一个小吏,虽然官职小,可是对果子的出身并不在意,之后张家当家的出面给果子一家赎了身,在外头买了房子,今年五月间便要出嫁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起来,齐宝钗便将最后几针绣完了,收拾了绣品让绿萼带出去给何安,这些日子除了绣这幅富贵花开牡丹图,她还绣了几个样式新奇的荷包,绿萼也打了有些络子,绣了帕子拿出去卖,纵然不值几个钱,也可以攒下一些私房银子。
临出门前,齐宝钗突然想到了什么,让绿萼出去买几匹颜色鲜艳一些的料子,并定一套银嵌宝石的头面:
“头面拿去给果子添箱,料子,再过几个月便除服了,做几件颜色鲜亮一些的衣裳,对了,素色的宋锦也买两匹回来。”
“是。”
虽然不知齐宝钗突然要这么多衣服做什么绿萼还是应了,带着东西从后花园的角门出去了。
因着是早上,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忙着,后门那边也换了守门的婆子。
绿萼一路过去谁也没注意她,到了后门跟守门的婆子打了声招呼便也就出去了。
木姨娘曾与这个婆子有恩,加上现在齐柳氏对齐宝钗这边不管不顾的,这木姨娘跟这个婆子打了声招呼,让她放绿萼进出方便,她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绿萼每月出去个几次。
齐宝钗送走了绿萼,绣活也做完了,一时间无事便去睡了个回笼觉,等中午醒了,就着剩下了早饭用了,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了。
这几日齐允也不知怎么了,常常住在木姨娘那边,齐宝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