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不少人花钱打点给自家子孙在各部安插职位,一般不会是太重要的地方,比如侍卫,比如六部笔帖式,在同等的条件下,付了银子便会比别人多上几成的机会校园全能高手。
这兵部的笔帖式虽然官职不大,权利不大,可是想谋得的人还是挺多的,所需银子少则五六千两,多则**千两,当然,这是前几年的价格,如今内监崔总管当政,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允丞相因为不服崔总管,手中的权利都被打压在了亲近崔总管的三省之下。
如今一个笔帖式便要一万多两银子,若是侍卫则要一万五千两,便是大理寺的狱丞从九品下的官职,也要三千两银子才可成事。
薛承嗣纵然是武穆侯的长子,手里的零用再多,也不会多过几百两银子,要知道,就在这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同福居吃一顿最好的宴席,也才十几两银子,最能一掷千金的赌坊和青楼,薛承嗣那是绕道而过的,所以这些年他也存下不少银子。
“一万两啊。”
何安摇了摇头。
确实,薛承嗣就算手里银子再多,也断没有一万两那么多,而且这么多的银子何安要何年何月才能还的清?笔帖式的俸禄银子是一年三十两,其它俸米,四季衣料再加上捞一些偏门等等算下来也不过一百两不到。
当然,若是在户部,这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两百多两的进项,可是这当笔帖式的一万多两银子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宦官当道!”
薛承嗣锤了一下桌子,杯盘瞬间跳了起来,何安面前的杯子放的靠外了些,桌子震动之下立刻就往何安身上飞了过去,何安飞身而起,右手在起身之时抄起了杯子,只见那青花瓷的杯子接连闪动,四溅的水花一滴不落的收进了茶碗里。
何安没有立时放下杯子,而是转身到包厢外看了看,又不放心的在隔壁间看了一眼,因着不是饭时,两边都没有人。
“我们心里知道就可以了,此时还是不要再提。”
何安回来让东子去门外站着,对薛承嗣说。
其实他心里也苦,若是早几年皇帝不是那么重用官宦之时,以他的才干就是进入十六卫都不在话下。
“算了,这事儿不提了,”薛承嗣心里也明白,就算自己父亲位高权重也无法撼动崔总管分毫,谁让人家是皇帝的贴身内监呢?一句话皇帝可以当做是空穴来风,可是两句话呢?三句呢?加上崔总管执掌宫中所有内监宫女,若是所有人都如此说呢?如今对崔总管虽然不屑与同流合污,可是也面儿上也得敬着捧着。“要说这齐家也是,王兄救的是三小姐,如今却要许配五小姐。”
何安冷笑一声:
“原还当齐允算个人物,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当日上下山的人虽然多,可是不是谁都认得齐家小姐的,加上两个人长得又像,放出风去就说王兄救得是五小姐,谁还敢说什么?”
想起齐家两位小姐穿用上那巨大的差别,薛承嗣嗤笑了一下:
“他齐允打的好算盘。如此一来全了他家的名声,而且王兄才学不错,若王兄是个攀附权贵的,当会死心塌地跟着齐允了。”
“人算不如天算。”
何安跟着摇了摇头。
不多时饭菜送了过来,两人略过此事不提,只是一直都是三人一起用饭,这会儿就他们两个了有些不大习惯。
结账仍旧是薛承嗣付的银子,何安也习惯了,更何况他也付不起那个钱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
***
胸腹之间隐隐的痛,齐宝钗皱了皱眉头,耳边又响起了人欢喜的叫声:
“醒了醒了!”
是谁?会为她醒来而欢喜?果子吗?不,这不是果子的声音,也不是自己儿女的声音。
自己是又死了吗?那么这是哪里?
齐宝钗缓缓睁开了眼睛,夕阳的余晖在窗上映照出金灿灿的光芒,格外的耀眼,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衫的十来岁小丫头跳了进来,齐宝钗眯眼瞧了瞧,只觉得眼熟的紧,半响才想起来这丫头是绿萼。
绿萼刚才欢呼着出去,小心翼翼的端了药进来,见齐宝钗盯着自己一直瞧,便抿着唇笑,小心翼翼的将药吹得凉了,端到床边放到床头的小几上,弯腰去扶齐宝钗起来,入手的骨头咯的她的手心生疼,绿萼的鼻子有些酸,赶紧转过头去端了药给齐宝钗:
“小姐喝药吧。”
齐宝钗张口想要说话,嗓子却痒的厉害,她掩口咳了几声,扯的胸肺疼的厉害,她努力平复呼吸,端了药一口气喝下,转目又看了一眼屋子,正是自己的院子,那么自己是醒了?
“果子呢?”
一张口,她自己先吓了一跳,自己这嗓子是怎么了?
绿萼接过药碗放到一旁去,这样沙哑的声音她听了许多天了,拿了靠枕让齐宝钗靠着,她又去冲了一碗蜜水端过来:
“小姐先润润喉吧,躺了这么些天嗓子也干了。”
绝口不提果子,这让齐宝钗心惊肉跳,她没去接水,撑起了身子直勾勾的看着绿萼:
“果子呢!”
绿萼不自然的笑了笑:
“果子姐姐好着呢。”
“怎么会!你别骗我!”
齐宝钗伸出枯瘦的手死死的拉住绿萼的胳膊,话说的有些急切,声音不免高了几分带的嗓子又疼了起来。
看到她这么着急,绿萼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惋惜,她轻轻一拉齐宝钗的手,便将她来开了,毕竟还未康复,看着用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