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听这话!”宜妃火气更大了些,“是不是良嫔?她自己没有孙子就嫉妒我?然后派你来加害九福晋?”
“不是!不是!”宫女猛地摇头,但脸依然对着地面,她不敢直视贵人主子,尤其是手段狠辣的宜妃,此刻她的冷汗早就湿了几层的衣服,口里却一径说着,“真是奴才不小心,跟良嫔娘娘无关的。”
九爷早就不耐烦了,他的黛檬刚刚白着一张小脸儿躺在额娘床上,两眼雾蒙蒙地看着自己出来,九爷的心酸软成一团又仿佛被火烧焦,硌的他胃也跟着翻滚。他咬着牙吐出几个字,“额娘,用刑!”
惠妃故作受惊地拿帕子掩了掩嘴巴,叹了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九阿哥心里着急,可是宫里严禁用私刑,九阿哥这是难为你额娘啊。”
九爷后背僵直,若不是惠妃一定要跟来,额娘自然有办法招待那贱婢开口,良嫔貌似做贵人的时候有段日子住在惠妃的宫里,连老八都是在惠妃身边养大的,今日这事儿,惠妃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还未可知。九爷看到额娘怒气难掩的神色,知道此刻确实不能用刑,可他也不甘心等着别人将这宫女捞走或者毒死,于是对着何玉柱说道:
“何玉柱,你去宫里问问,这宫女的出身来历,跟宫里的谁有旧有亲,今早又见过谁。还有,早间她说踢到了一截儿女人手指,你派人下去找了吗?”
何玉柱连忙躬身拿出一块白色帕子,展开递到九爷面前,回道:“那根手指头已经找到了,主子请过目。至于这宫女的出身来历,恐怕得要内务府出面才查得清楚,如今内务府还是太子爷的奶爹管着,要查些东西还是得跟太子爷请示一番才行。或者奴才再私底下找人探查。”
九爷接过帕子随意看了里头包裹着的手指头,纤细的一根,透明的指甲,宫里至少能找出一千根这样的手指头,况且一猜就知道是人死了之后卸下来的,宫里压根儿找不到这么一个人了。
宜妃也抬头看了看那根据说惊吓了宫女的手指头,心头暗讽,一个宫女看到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受惊?宫女太监最擅长的就是视而不见,况且即便是看到井里的尸身都不会让宫女们动容,何况区区一根手指头?这宫女十成十是故意要撞她儿媳妇的。宜妃觉着由何玉柱去探查不方便,在宫里,还是她的人脉多一些。
“郑嬷嬷,你一会儿跟着何玉柱出去,多派些人手,中午之前我要知道这个宫女的出身来历,还有她一早跟什么人说过哪怕一句话我也要知道。明白了吗?”
宜妃身后的嬷嬷赶忙福身应诺,随着何玉柱出去了。
宜妃又对着惠妃说道:“惠妃姐姐,如今这事儿怕是有的折腾,午间我也没什么心思招待你用膳,你是不是先回去?”
惠妃大度地说道:“宜妃妹妹别客气,搁谁身上发生了这事儿也都是没心思吃饭了。我左右也无事,就陪着宜妃妹妹在这儿等消息吧。也多亏了九福晋福气大,不然这事儿都得惊动了皇上。”
宜妃心里又是一堵,被惠妃这么一说,她还真不好请皇上过来了,毕竟黛檬除了受了少许惊吓之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如今安稳地躺在床上休息呢。惠妃不走,她放不开手脚,真是膈应人。
郑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半个时辰后就赶了回来,她刚要开口一看惠妃娘娘竟然还呆在主子宫里没走,多少有些诧异,遇到这种事儿这位娘娘连避嫌都不避一下,是太理直气壮了吗?郑嬷嬷望了主子一眼,看到主子不经意地点头,这才开口道:
“回娘娘的话,这个宫女姓夏,正白旗的包衣出身,两年前当上了良嫔的大宫女,也算老实本分。但是奴才又细细查了查,这姓夏的宫女竟然跟永和宫的大太监夏太监有些旧,甚至还认了夏太监做干爹,今天早上她之所以路过主子的延禧宫也是一大早避着人先去了永和宫见她干爹的缘故。奴才一时只查到这么多。”
“德妃!”宜妃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两个字,是了,这么一想倒是明白了,良嫔有多大的本事,敢算计她的儿媳妇?但是德妃就不一样了,她家里曾经也是管着内务府的,手底下得用的人恐怕比自己还多,而且她这么多年总是跟自己争宠。不过是一个包衣奴上位的宫妃!宜妃只觉着心里一把火就烧了起来。
“额娘别动气。”九爷看到额娘脸色都变了,赶忙给她倒杯茶。九爷也疑惑着,德妃跟额娘不和,这全宫上下人人都知道,正是因为这样,德妃才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况且两个宫妃再怎么不和,也不至于往媳妇、孙子身上动手脚。再则这个宫女认个太监做干爹,如今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查明了,德妃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德妃不是没有理由害黛檬,但九爷就是有种违和感。
作者有话要说:喵~~~难道是德妃下手的咩?还是良嫔?或者是惠妃?好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