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别急,小孩子都是不太有规矩的。”八福晋貌似好心地劝道,其实心内火烧火燎的,她嫁人更早,可如今肚子里都没个声响,看着弘晸自然不会真心喜爱。哼,别以为生下来就有多了不起,这么个没规矩的样子,一点儿都不讨喜。
“五嫂是意会错了,”黛檬瞥了八福晋一眼,没错过她眼底的妒忌、厌恶。黛檬将弘晸抱进怀里,对着五福晋说道,“弘晸是说,他想要跟斑斑一起玩儿,而不是想吃饽饽。斑斑是我们府里养的一只豹子,这时候满府满院都是人,我哪敢把豹子放出来。”
“啊,”五福晋闻言将饽饽重新放回盘子里,诧异地问道,“我也听说了,你们府上养着两头豹子,如今可不小了吧,那是吃肉的猛兽,你也敢放任弘晸跟它们玩儿?”
“放心吧五嫂,”黛檬微微笑了起来,她轻拍着紧紧贴在她胸口的弘晸,心里软成了一团儿,语气也温温和和的,“那豹子有灵性着呢,我说什么它们都听得懂,从来不曾在弘晸跟前张大嘴巴,更有一次弘晸在床上玩儿,嬷嬷一时没看住,弘晸就这么摔了下去,斑斑立刻就跑到弘晸的身子下面给他当了毯子,如此弘晸才没有摔疼了校园全能高手。”当然,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床脚桌边也早用锦缎包裹了一圈海绵进去不再有一丁点儿的棱角,即便弘晸掉到地上也摔不坏的。
“竟这么护主?”四福晋也惊奇了,她是见过两头活泼好动的豹子的,这个事儿听着跟她阿玛说过的战马舍命救将士的事例说不出的神似,“我只听说狗护主、马护主,还是第一次听说豹子护主的。那可不得了,也难怪弘晸一出来就喊着斑斑了。弘晸也是个了不得的孩子,谁对他好,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能记在心里。”
“哪儿就那么神了?”八福晋拿出帕子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别是九弟妹故意说给咱们听的吧?想让咱们乐呵乐呵,是不是啊,九弟妹?”
“就是就是,”十福晋知道刚刚没能忍住,话就没有说好,已经惹得八嫂不痛快了,此时更是极尽巴结,“九嫂,你可不能随意编出段儿瞎话来就为了逗我们玩儿啊。动物即便是报恩,也要先报给八哥和八嫂,这两年永定河那块儿,八哥八嫂出了大力气。”
“哪就有什么恩啊、怨的,”黛檬截断了这明晃晃的恭维话,“就是个小动物,不过是跟弘晸投了眼缘,这才有了护主这码事儿,十弟妹别说些动物报恩什么的,我这辈子吃了不知道多少头牛羊,若是它们懂得报恩,是不是就懂得报仇?那我有多少仇家啊?”
四福晋听了九弟妹这话,轻点着她的脑门,摇了摇头笑道:“也就你这样的人能想到这么有趣的论调。动物报恩听说过,报仇却少见,你啊,赶紧去菩萨跟前添几十斤香油,再亲自诵几部地藏经,赶紧消消业障去吧。九弟妹你若是真这么害怕,四嫂告诉你个妙招,从今以后就吃斋念佛,必不用再担心动物来报仇了。”
众女眷都跟着轻笑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和乐了。
前院的男人们就没那么好的兴致了。他们自来到了九阿哥府上,就只看到九阿哥面无表情、不冷不热、疏忽懒散地招待来客。大家也都明白九阿哥的爱妻之名,可是多个侧福晋也对他也没妨碍啊,五贝勒就出面劝说起来:“九弟,你是怎么回事儿?一大堆人热热闹闹地过来跟你敬酒,你倒是好,说什么正打算生嫡次子不能喝酒。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我怎么了我?”九爷拿眼角夹了他五哥一眼,“弘晸如今一岁了,我打算再要个孩子哪儿错了?我可不像五哥,光知道宠着庶子侧室,我可是只盼着儿子从福晋的肚子里爬出来。”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五贝勒一听这话瞬间就冷了脸,“你就没个老爷儿们的样儿!宠个女人闹得满北京城都知道!福晋只要贤惠就成,用得着你这么捧在手心里?我看你根本就不成事儿,额娘却让我有空帮衬你一些,哼,你有什么值得我帮衬的?”
“我可劳动不起您。”九爷抻着调子说道,白皙润泽的手里拿着的白瓷酒盅就晃来晃去的,里面的酒顺着他纤长的手指淌了出去滴落在桌布上,染湿了一小块儿。九爷如同发现了新奇事物,连忙把酒盅里的酒水又续了些,也不喝,就看着水顺着他的手流淌到桌布上逐渐晕染出更大更扭曲的图案。
九爷玩了几次之后仿佛玩儿够了,这才把酒盅往后一扔,听到瓷盅掉到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碎裂的声音,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轻蔑地挑唇一笑,说道:“我就是个商人,除了福晋和银子什么都不爱。您可真说对了,我有什么地方能让您帮衬着我啊?五哥,您忙,我洞房去了我!”
九爷压根不理会一众来客,也不赶走他们,任由几个不着调的、几个幸灾乐祸的、几个不放心的和几个小的跟在他身后。一众人跟在九爷屁股后面进了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九爷当先一脚踢开了房门,也不管侧福晋的脸长得是丑还是俊,他看都不看,刚刚合卺酒的时候他只用一只手随意地掀开了新娘盖头一句话都没说就出去应酬兄弟了,轻视的姿态自打一开始就摆得十足十。
九爷此刻进了屋子就搬了把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