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得袁绍怒火中烧,一夜也没得消停,麾下的冀州兵马虽然精锐,但是远道而来,千里迢迢,连夜渡河,然后还要隐蔽行踪,夜袭濮阳,连番大战,还连番受挫,已经疲惫至极,士气也十分低落。
淳于琼很清醒,眼下应该做的就是立刻撤退!否则损失会更大!万一庄少游赶了回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但是,已经丧失了理智的袁绍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对于这一点,淳于琼很清楚!
城主府中,乐进、田丰、吴良三人正在商议军务。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三人都是有些奇怪的向外看去,庄少游军一向军纪严明,从来没有发生过骚乱之事,这是怎么回事?
“乐将军,军师!我要为父亲大人报仇!不杀袁绍誓不为人!”
一个还带着些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
乐进神色平静的问道:“何人在此大声喧哗?”
一个少年挣脱侍卫的拦阻,走上前,单膝跪地行礼道:“乐将军,田军师,小侄吴班!请将军和军师务必准许小侄出战,小侄要为父报仇!不杀死袁绍和淳于琼,小侄枉为人子!”
乐进和田丰皆是无奈地对视一眼,这是吴匡的儿子。
田丰心中微微颤抖,神色有些黯然地问道:“不知贤侄贵庚?”
吴班一听当即起身拍着胸脯道:“军师,有志不在年高!小侄虽然才十三岁,但也已经上过两次战场了!”
田丰劝道:“贤侄莫急,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袁绍与淳于琼顷刻间也不会轻易死去,贤侄不如先回去练好武艺,待得他日再寻良机报仇,如何?”
吴班一听大急:“军师,这怎么能行?袁绍和淳于琼若是回了河北,小侄再欲报仇,还要待到猴年马月?”
田丰顿时语塞,眼珠子一转:“来人,请吴蝎军下去休息,看好了他!”
“是!”
两个健壮的侍卫进来一左一右,提起吴班就往外走去,吴班拼命挣扎,一边还叫嚷着:“乐将军,乐叔叔,你倒是说句话呀?!”
乐进苦笑一声,还是没有言语。
将吴班打发下去关押好,乐进三人皆是唏嘘不已,吴匡已去,剩下一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吴班出事,否则就是愧对故人了!
一刻钟后,城北军营中杀出一队骑兵,数量大约三千,沿着黄河向西北而去。与此同时,城主府和北门的庄少游军也分两路杀向西门,总数达到一万之众!
袁绍接到斥候报告,心中很是莫名,但旋即又想到一个可能,当即大惊失色。
淳于琼也是有所猜测,咬着牙劝道:“主公!如今我军士气已失,怕是不能再战了!那庄少游一旦回来,再想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袁绍一听,就欲发作,但是四周的手下主要将领皆是上前附议,使得袁绍虽然大恨,但依旧无法发作,这些人只有淳于琼是袁绍的直属,其他的将领都是河北豪强与韩馥的麾下,算是客军,也不好苛责。
袁绍站在西门的城楼上,恨恨地看了濮阳城一眼,终究还是下令撤退了。
乐进与田丰挥军衔尾追击,一旦袁绍军返身来战,便缩成一团,一点点的蚕食袁绍后军,摆出一副拖延时间的架势,使得袁绍更加坚信庄少游水师即将返回,时间紧迫,也顾不上再纠缠,只能留下一军断后,然后向河岸冲去。
吃掉殿后的袁绍军后,田丰与乐进挥军追击了一会儿,迫使袁绍逃得更加仓惶,许多伤员被遗弃在岸边无人问津。
田丰与乐进站在河边,看着远去的袁绍军,皆是松了一口气。
此战田丰料敌先机,清晰的洞悉了袁绍的阴谋诡计,迫使乔瑁倒向己方;通过合理布兵,逼退了兖州刺史刘岱;步步领先之下,使得袁绍每每自撞铁板,攻势连番受挫,士气大降,而水师的一艘三桅战船立下奇功,拖延了冀州援军的步伐,为濮阳城大战争取了时间,后田丰合理运用攻心战术逼迫袁绍撤军渡河北返。
安排好骑兵沿河巡逻,防备袁绍军反扑后,田丰与乐进率军返回濮阳。
此战历时一整夜,田丰料敌先机,一举粉碎了袁绍在兖州发动的阴谋攻势,并成功迫降了东郡太守乔瑁,重创了南下的袁绍军,使得袁绍在河北的威望大跌。
此战袁绍军总计出兵四万五千,抵达濮阳的两万五千人中,成功返回河北的只有一万出头,伤亡过半!可谓损失惨重!而第二批援军则被战船骚扰损伤了数百人。
庄少游军方面,骑兵营折损严重,损伤超过两千!而且都是吴匡的精锐旧部,剩下不足三千人马大半都是新兵,可谓元气大伤。步兵方面折损两千余人,伤者无数。
兖州刺史刘岱损伤数百人,主力未损,而东郡太守乔瑁麾下三千人马折损过半,只剩下一千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