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三刻,洛阳城南门大开。
一辆辆的马车快速穿门而过,紧随其后的是一队队的士兵,数量不多,才两千多人,城内的人马早在两天前就以训练为名出城了一大半,只留下必要的人数防守荣府,关于连夜起行的事宜众人早就反复商议过多次,可谓是准备充分。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两刻钟的时间,当最后一批城南门的守军也退到城外的时候,庄少游骑在马上,看着这座大汉都城,来到这里三个月的时间,在洛阳的权力漩涡中苦苦挣扎了三个月,若说对这里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五月初来洛阳,城门风波,结识蹇硕,买官,贿赂汉灵帝刘宏,平步青云,斗何进,战袁术,战袁绍,西园两次帝位之争,越战越强。结识曹操、王允,收了乐进、荀攸、田丰还有荣华这个大商人,阴差阳错之下又收了蔡琰这个千古大才女,今夜还与公主刘煊成亲,赈灾民,治瘟疫,平粮价,募新兵,一步一个脚印,三个月间,从一文不名的辽东小吏,到天下闻名的大将军,如梦亦如幻。
在这个盛夏之夜,即将离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庄少游心中竟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若说这里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可能就是那个至今只见过一次面却又令人魂牵梦萦的鞋女吧!
一想起那张俏脸上始终带着淡淡哀怨的黛眉,庄少游就忍不住想要冲回去将她一起带走,任她如何想法,绝不放手!奈何,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数十万人生死系于一身,举手投足间决人生死,莽撞不得!
“洛阳,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希望那时候你还在!”
调转马头,飞驰离去。
洛阳城南码头,人来人往,但却是出奇的安静,一队队的士兵紧张有序的听着指挥登船,准备离开洛阳。
一艘四桅商船之上,庄少游轻轻安慰着在怀中抽泣的刘煊,心中惭愧不已,新婚之夜就要与新娘分别,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和万喜良的故事?
“夫君,我好后悔!”
“娘子,乖,别哭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夫君,刚才都是我不好,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要离开你!”
“娘子,为夫这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带着你多危险呀?何况协儿还得你照顾!”
听到刘协,刘煊顿时更加难过,不过却是不再纠缠庄少游了,庄少游见状就欲下船离去,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娘子,我先走了,你在辽南等我,等我回去再跟你把洞房没办的事儿补上!”
刘煊一听,又羞又喜,但是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神色不善地问道:“庄少游,老实交代,你在辽南还有多少女人?”
“呃,不多,三四个吧!”
“什么?三四个?你这个臭流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嫁给了你!”
刘煊又恼了一会儿,庄少游耐着性子好生安慰,做了亏心事,说话当然是硬气不起来
“煊儿,我该走了!”
刘煊一听,顿时不再闹了,深情地望着庄少游,不情愿地点点头,庄少游转身下船而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使得庄少游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庄少游!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去找一万个男人,让你在阴曹地府也不得安生!”
庄少游暗叹,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说?这位公主还真是不好惹啊!
按照计划,此次撤离洛阳,将非战斗人员全部送往辽南,周天与荣华二人也是回辽南;剩下的两万三千战斗人员则是分成两批,乐进统领一万八千步兵,载着重型武器乘船往濮阳而去,随军军师田丰。
此次庄少游从辽南调集了三十二艘大小船只,其中四桅战船六艘,四桅商船十艘,四桅运输船六艘,三桅商船十艘,辽南大部分船只基本被抽调一空。
庄少游则与吴匡、荀攸领着五千铁骑从陆路赶往濮阳,途经虎牢关、官渡最终抵达兖州东郡濮阳。路程大约五百里,水路一天半可达,而陆路至少要两天。
这五千骑兵中有三千是何进旧部,不过自从投靠庄少游后,好吃好喝好待遇下来,何进那头笨狗熊早就被抛诸脑后,忘得无影无踪,当然了,是选择性遗忘。还有两千则是新兵,刚刚训练半个月,能勉强排兵布阵,战斗力还是不太靠谱,不过这两千匹战马也是从董卓手里买来的西凉好马,冲击力很强。
夜色中,庄少游带领骑兵奔驰了一个多时辰,一口气跑出七十多里,盛夏时节天亮得很早,已经能够看到天边的鱼肚白,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叠嶂,透着丝丝的凉意,一阵凉风吹来,庄少游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略微思索片刻,便下令全军下马休息,将荀攸唤来,问道:“军师,你说这山里会不会有伏兵?本将军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荀攸一听皱着眉望着远处的群山,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前方是洛阳东屏障汜水关,是司隶交通冀、兖二州的要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为兵家必争之地,若真有埋伏,可真是危险了!可是洛阳之地只有董卓一家,与关系向来不错,属下想不通到底谁会这么做!”
庄少游双眼微微眯起,徐徐说道:“若真有伏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哦?”
“并州,吕布!”
荀攸一听,顿时吃了一惊:“什么?吕布?难道是董卓指使?不对!是太后!”
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