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池拉着女媱往果儿香香飘来的方向寻去。
但见一树瑶花下,拴着个酒葫芦,葫芦开了口,酒香就从里头飘了出来。
并不见泰逢的人影。
尽管薰池猜到这可能是泰逢新想出来的什么诡计,可多日不曾饮酒,肚子里的馋虫子闹腾得厉害。吞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朝瑶花树下走去。她现在身体变回了七八岁的模样,须得垫脚才能够着树枝上的酒葫芦,女媱看她相当吃力,疑惑问:“妹妹,你知是谁把酒葫芦放在此处?”
“嗯。”
薰池暗想,虽然泰逢这厮哪里都不靠谱哪里都不顺眼,但是酿的酒还真是天下一绝,喝上一壶,都一笑泯恩仇了。
她大大灌了一口,然后把葫芦递给女媱,要让她也尝尝。
女媱起先有些不敢喝,怕是山院心怀鬼胎的人对薰池的阴险手段,在薰池再三肯定这葫芦里的东西没有问题之后,她才小小抿了一口,顿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妹妹,是谁偷偷喜欢你?”
薰池一口酒喷在了瑶花树干上,咳嗽连连。
白龙这时候凭着狗鼻子找到了花草深处的薰池,大眼睛泪汪汪:“团子,叫我好找,事先也没说要跟我玩捉迷藏。”
她便安抚着白龙往湄山居回去了,顺手不忘把喝光了的酒葫芦挂会树枝上去。
空荡荡的酒葫芦在半空摇曳,待他们走远以后才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来一个满身铠甲的俊美男子,并肩头立着一只小黄鹂。
“啾啾啾!”主人你这是何意?
泰逢笑而不语。
这一挂还挂了许多年,养成了薰池隔三差五来这颗瑶花树下找酒喝的不良习惯。
※
当白龙和薰池的《无上御术》练到四十九层的时候,五臧山院新晋弟子的第一个一百年也接近尾声。
而出去试炼的高级弟子,原来不是统一回来的,最先回来的是云师兄。他归来之时身边没有其他人,一下子跌倒在五臧山院的广场上,被站岗的海净发现,背回了湄山居。青鸾夫子来看过他,只说是太累了,云睡了三天三夜以后,自己醒过来,与那些从前试炼过的前辈们一样,不管怎么问也想不起自己这些年都做过什么。
薰池在后面掐指一算,云离开了五十七年。在凡间虽然也是个老头子了,但还真是个不长寿的人。
转念又认为是云师兄心系苍生所以才会这么早精尽人亡,料想最后分数公布时。一定是高高在榜上。
云看到薰池一点没隔阂,“小师妹,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
薰池的十二支肠就能打结起来,亲,不是没变过。是变来变去又变回了原样好么?!
云觉得自己好像戳中了薰池的伤痛,赶紧闪人,跑去了于儿那里。
他对于儿依旧像对自家亲生的妹妹,发现她十八岁的模样未见变老,大大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有多怕自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凡人师妹在哪儿拄着拐杖用缺了牙的嘴巴漏风的吐出“师兄”二字。简直是噩梦。
于儿看到云,不由联想到他是天鹰的徒弟,又想起这厮从前说过自己也是被师父从山里捡来的孤儿。她就不信了。这八荒里就有那么多孤儿随便走一走就能捡到一摞?你叫人家人贩子情何以堪?何况捡来的这些不但没缺胳膊少腿脑瘫智障,还特码天赋奇佳根骨奇高,生的出这样小孩的爹妈,怎么可能舍得丢掉?怎么可能干得出丢小孩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反正任她怎么想都觉得云师兄的身份十分可疑。
尽管她对天鹰说过自己对谁是帝江没有兴趣,然而问题临到眼前。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她居然没办法冷漠的视而不见。每天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那儿召唤。去看看,去看看,去看看有什么关系……?
最后她被真的蛊惑了,趁着夜色,让大小二白支开了魍,独自上了红棕林里的温泉里洗澡。
那日白天她正好听到在山院里帮忙的云对海净:“最近身上总觉得热乎乎又发不出汗,今晚去泡个温泉出出汗。”
于儿到时隔壁的男浴室里还没有人,正好让她有时间在隔着的屏风两边施透视咒。
五臧山院因为考虑到没有一个人不会法术,所以对法术的要求也特别的高,换句话说就是五臧山院的东西抗法术能力的特别高,小小的透视咒对人家屏风还没有效果。可想而知当初挡开山院的结界把小鬼放进来要于儿的人的法力,是多么高超。
等到于儿忙活完,那头云少年也哼着山歌从前山晃晃悠悠走过来,肩上挂着块毛巾,手里提了个小篮子,里面有洗漱的东西。虽说修道者可是使法术净身,方便快捷,不过有时候真真切切来洗个澡亦是相当舒服松展胫骨的好机会。
温泉前面有专门的换衣间,可以供洗澡的弟子把衣服脱了裹着毛巾出来。然,今日云少年犯了懒,没有去小房间里更衣,他看温泉里没人,直接要把衣服拖下来挂在那主子做的隔离栏上。
于儿在云来时就开始闭气,云也没管那竹栏后面有没有,人家又看不见。?╯▽╰)╭
至最后于儿看云只拖得剩垫裤的时候,不得不咬牙闭上了眼睛,腹诽:云师兄你要脱衣服不会背过去脱么?!害得她现在只能看到前庭,看不见后庭。
可这个闭眼的时间十分难控制,睁早了就是正好看见人家光溜溜的一根棍子,和下面的小棍子,睁晚了又什么也瞧不见,腰会背埋进